我抬起頭,撲閃著大眼睛,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他:“喏,作為賠罪,這個給你。”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上的油紙包,卻沒有任何動作,看樣子並不打算收。
“不必。”
我聽到他這麼說。
但我並不打算這麼做,虧欠別人東西向來不是我的做派。
於是我不由分說地將油紙包塞到他手裏,隨後雙手合十,可憐巴巴地說:“拜托拜托,你不收下,我會良心不安的。”
白發男子盯著自己手中的油紙包,他的手指白皙修長,很是好看,我也不由多看了兩眼。
“好。”
“什麼?”
我反應過來他是同意了我的賠罪,大方地附贈了一個燦爛的笑臉。
我看到他的眼神晃了晃,隨即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
“你的手還沒長好,這幾天就不要幹這樣的累活兒了,可以和同屋的宮女商量替換一下。”
我愣愣地眨了眨眼,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直到順著他的視線看到清理假山的工具,才明白他是把我當成打掃禦花園的宮女了。
我哭笑不得,為了不弄髒衣服,我也的確罩了件宮女的外套,所以認錯也情有可原。
不過我也不打算糾正他,他對我的身份知道的越少,越不會橫生枝節。
所以我開朗地回道:“好。”
白發男子走了,我的烤鴨也沒了,我認命地望天,接受了今天下午又要餓著肚子幹活的命運。
又過了兩天,在我和秋子、錦兒的共同努力下,假山清理得也差不多了,於是就請監工的宮人過來驗收。
誰知那宮人隻是走近一座假山,將一根手指伸到犄角旮旯裏,輕擦了一下,隨後展示給我看。
“還有灰塵,白答應。”
我差點兒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假山整日裏風吹日曬,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新的灰塵落在上麵,這評判的標準是否也太過嚴苛?
如果眼神能殺死人的話,麵前這人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遍了。
隻見她依舊是一副不走心的樣子,用恨得人牙癢癢的語氣說道:“白答應,您繼續吧。”
“我——”
秋子拉住了我的衣袖,哄著我到了一邊兒。
“小主,您先別生氣,聽我跟您說。”
“有什麼好說的,她分明是故意的!”
秋子悄悄瞅了眼太後宮裏的那人,附到我耳邊說:“奴婢剛才從她那邊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我瞬間安靜下來,豎起了耳朵。
“她說太後娘娘給她下的命令是直到看到小主您受不住倒下才能回去複命。”
我受不住倒下?
什麼意思?
直說我受不了了?不幹了?
可這分明是違抗太後旨意,純純找死。
那就是把我活活累死?
更扯了,太後想讓我死根本就是一句話的事,沒必要繞那麼大圈子。
如果以上兩個都不是,那就是……我沒被累死,但被累病了、累倒了?
我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
於是我將腦海裏冒出來的想法告訴了秋子,秋子聽了我的計劃後,也同意去冒一下這個險。
於是乎,我甚至還沒走回去,秋子就高聲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我們小主累暈過去了!”
我順勢眼睛一閉,任由身體在秋子懷中慢慢往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