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粉色的倩影慢慢行走在翩然地雪花中,如盛開在冰天雪地裏的一朵芙蓉花。她走到一處高崖邊,俯身跪下,朝著東方連拜了數次,在雪地中跪了大半個時辰,方才緩緩起身。許是跪得太久,一下子竟未能站起,身子一晃朝前麵萬丈懸崖栽了下去。
“啊!”好在下墜中抓住了懸崖邊的一根樹枝懸空掛在了崖壁上,正焦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忽覺快凍僵的身子被一股暖意包裹住。
“你不是說不會救我了嗎?”雲池攀著孟和的寬厚的肩膀問道。
“你是想讓我再把你扔下去嗎?”孟和推開雲池走到積滿雪的懸崖邊。
“這次不是故意的。”
“這麼冷的天,你穿得這樣單薄到這裏來幹什麼?”
雲池看看身上的裙子,打了個寒顫道:
“今天是當年我和母親分離的日子,所以我才穿上她親手為我縫製的衣裳祭拜一番。”
“她就沒為你準備禦寒的衣物嗎。”
“可能她不曾想到有朝一日我會住在這雪山上。”
孟和轉過身,才發現雲池腮邊還掛著被凍住的淚珠,心裏不禁有一絲難過,緩聲道:
“難為你一片孝心,你母親在天之靈也可安慰了,趕緊回去吧,今日幸好被我撞見,以後不要獨自到這樣危險的地方來。”
孟和說完解下身上的披風塞到她手中,轉身往回走,走出幾步回頭發現雲池還站在原地,皺眉問道:
“怎麼還不走?”細一看才發現她隻穿著襪子站在雪地中,那襪子早被雪水浸透了,“你的鞋呢?”
雲池用已經凍僵的手指指懸崖下麵。孟和搖搖頭又走回去,抖開披風裹在她身上,然後將她整個人橫抱起。
輕靈的雪花,翩翩轉轉。
雲池依在孟和肩頭,聞著他身上散發出的藥香味,透過雪花看著他冷峻的臉。這是當年那個清高冷傲對誰都不屑一顧的神醫大俠嗎?這些年,他雖然性子依舊孤僻清冷,但已不複當初那種傲然地氣勢,越來越內斂沉寂,以前見到他總是忍不住要敬而遠之,現在反而倒讓人感到無比的踏實。
“為什麼每次我一出事你就會立刻現身?”雲池問道。
“嗯?巧合吧。”孟和轉臉看了一眼雲池道。
“其實,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暗中關注著我的一舉一動。”
“……”
“你真打算這樣一輩子看著我嗎?”
“事,你明白最好。”
“那我是不是很好看?”
“嗯,你……”孟和愣了愣。
“如果,當年不是有人求你,你會帶我回來嗎?”
“……”
“其實我知道,你不過是在守著一份對別人的承諾,若不然你才不願意讓我留在你身邊,或許早就殺了我了。”雲池輕歎了口氣。
孟和停下腳步看著她道:
“我算不得大仁大義可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有些事雖然與你有關,但不該由你去承擔,自從你來後,在我眼中你就是我乾坤山的人,沒有其它。”
“是真心話嗎?”
“自然,不管從前如何,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定會讓你平安寧靜地過完一生。”
雲池閉上眼睛,在這一刻忽然感覺自己遊蕩的靈魂重新附體,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歸依感。
厚厚的雪將樹枝壓得吱吱地響,白皮的夜美人和冰雪融合在了一起。
“唉,走錯啦,方向反了。”雲池用手指捅捅孟和的側臉頰。
“是嗎,那你說怎麼走?”孟和似笑非笑地問道。
“你沒看見房子在那邊嗎?”雲池指了指孟和右後方。
“你是想讓我們在這林子裏轉上個三天三夜嗎?”
“怎麼會呢?”雲池瞪著天真地大眼睛。
“好了,我知道你精通奇門五行之術,就不必掩飾了。”
“奇門五行,是什麼?”
“這座迷幻樹林,是
根據一百零八顆星宿排列,輔以五行生克之道,以中間那條曲徑分出陰陽兩極,暗合八卦方位,平常走進來隻是會迷失方向,一旦啟動,變換萬千,除非將這些樹按照星位順序砍掉,否則永遠別想出去。若是再布上些機關暗器,可殺人於無形,最妙的是中間那條小徑,雖然表麵看是唯一可走的生路,可稍微轉換就會變成最要命的死門,生死變換隻在一瞬間,難得地精妙啊。”孟和看看四周點點頭道。
“你一直都知道,為什麼早沒揭穿呢?”
“開始隻當是誤打誤撞地巧合,可是自從你上次破了我在山腰布的用來攔阻你們下山的石陣,我就知道這片林子是你精心布下的,沒想到你精通此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