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君滿心驚喜地轉過身,對上的是柳先生那雙肅殺的眼睛。
“這麼快就回來看我,怎麼,是想我嗎?”清水君滿眼含笑走到他的跟前。
“我差點就讓你騙過了!”柳先生冷冷地道。
“你在說什麼?我何時騙過你?”清水君瞪著一雙清淩淩的眼睛無辜地問道。
“你不必再裝模作樣,我已經找你多時了,我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柳先生走到桌前坐下。
“原來你還是把我當成你要找的人了。”清水君身子一斜半歪在桌子上,手托著下巴盯著柳先生那近在咫尺的臉,“你覺得我是她,那我就是她吧。”
柳先生下意識地將身子往後靠了靠。
“難道不是嗎?”
“是,我可一直惦記著你呢。”清水君說著就伸手握住柳先生擱在桌子上的手,一股暖意融入她冰冷的手心。
“你不要以為故意做出這副輕浮樣子,我就認不出你了,有些東西是隱藏不了的。”柳先生將手猛然一抽,清水君下巴差點撞到桌子上。
“人家不是都認了嗎?你找人家有什麼事嘛?”清水君嬌聲道。
“好,既然你夠坦誠,我就直說了,隻要你將你手上的東西還有那晚上山的人交出來,念在相識一場,我留你一個全屍。”
“啊?”清水君一驚,“你要殺我呀?”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當初你做下那件事的時候,就想到會有今天了。”
“我做什麼了?”
“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我以為這麼多年早已經消磨掉了你心中的魔性,原來一切都是假象,隻是沒想到你會那麼毒辣,連他們也不放過,他們可都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呀。”柳先生眼中瞬間燃起了一團烈火。
“唉,我還以為那是個你愛慕的女子呢,原來並不是啊!這我可就放心了!”清水君突然高興地道。
“你說什麼?”
“哦,我是說你要的東西不見了,人也不知道哪去了。”
柳先生狐疑地看了看她,伸手去揭她的麵紗。清水君卻突然站起身躲了開去。
“我已經識破了你的身份,現在躲躲藏藏,還有何益。”
“既然是這樣,看與不看沒什麼兩樣。”
“我若一定要看你的真實麵目呢?”
“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娶我,我昨日可是把話說得清楚,哪個男人若揭了我的麵紗,那他就要取我,我可長得和嫫母差不多,你不能反悔的。”清水君說著走到柳先生身邊仰著臉道:“揭吧!”
柳先生看了她半天,滿眼遲疑。
“哎呀,你快點呀!”清水君一把抓住柳先生的袖子催道。
柳先生這下更加疑慮,向後退了一步,一時不知該揭還是不揭,“你自己揭開便是。”
“那怎麼行,你要看的,就要你來揭。”
柳先生又想了一陣方才緩緩伸出手,一陣清爽的夜風從窗口吹進來,撩起清水君軟如絲的柔發,也掀動了她臉上的麵紗。柳先生眉頭一動,輕輕動了動手指。清水君耳畔係著麵紗的絲線突然就斷了,那張輕薄的麵紗即刻被風卷了開去。在發絲的飄逸中,一張年輕美麗的臉顯露出來。
柳先生滿臉驚訝複而轉化為失望,長歎一口氣搖搖頭:“不是她!”忽而又想起什麼似的,又將目光聚集到清水君的臉上,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著,並未發現有戴人皮麵具的跡象。
“夫君,妾身好看嗎?”清水君用手指戳戳臉衝柳先生嫣然一笑。
柳先生不禁一怔,將臉別開尷尬地道:“不許亂叫。”
“人家哪有嘛?你都看了人家的臉了,可不就是人家的夫君嗎?”清水君拽著柳先生的袖子撒著嬌道。
柳先生使勁將手抽了回去,轉身又坐到桌前,將一樣東西拍在桌上,“這是從哪裏得來的?”
清水君拿起桌上那張紙看了看,滿不在乎地擱下,道:“不就是一張藥方嗎?”順手端起柳先生麵前放著的半碗蓮心茶喝了一口,放到一邊的雕花木幾上。
“是誰給你的!”
“我怎麼知道,你隨便拿一張什麼藥方來,問我從哪來的,我又不是神仙!”清水君頑皮地衝柳先生眨了眨眼睛又趴到桌子上,湊在他跟前。
“這是從清水樓的一個夥計身上掉下來的,你會不知道?”
“那你得去問那個夥計才才對呀,怎麼倒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