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笙從疼痛中迷迷糊糊的醒了。
“水……”
她虛弱的發出了聲,眉頭擰成一團,漸漸睜開眼睛。
“小姐醒了。”
川荷連忙拿了一杯溫水,用勺子輕輕地喂在她嘴裏,淚水止不住地從她的眼睛裏流下,裏麵盡是愁容。
“好痛……”她身上纏有厚厚的繃帶,但在繃帶掩蓋著的地方,猶如被人挖了塊大洞,裏麵塞滿了冰塊,鑽心的疼。
“孩子,你終於醒了!”川夫人淚眼模糊的臉上溫柔漸顯,這孩子總算熬過來了。
“娘……”川笙望著她關切的眼神,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躺在了榻上,真是一次比一次慘。
“川笙!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當做家人,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有人要害你!”
一個茶碗清脆的被摔在地上,好大的火氣。
這還是川笙穿越過來以後第一次看見她爹大發雷霆。
此刻川王爺麵帶慍色,眾人圍在身邊不敢說話。
她昏迷了三天,南武王實在沉不住氣了,將所有的事情都交待了,包括在柳州被刺殺之事。
“川王爺您別動怒,也怪我……”南武王站在一旁垂著腦袋,心有餘悸,要是他再晚來一步,恐怕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對不起爹……”川笙自覺理虧,要是告訴了爹有人三番五次加害於她,府裏自然會為她加強守衛,她也不至於。
隻不過不想讓他們擔心罷了。
“要不是南武王帶人折返回來,你還真的連說對不起的機會都沒有。”
大哥一臉擔心的,有些後怕。
“那箭上有眼鏡蛇的蛇毒,我已經替小姐挖幹淨了毒肉,隻要每日換兩次藥,肉慢慢長出來就好了。”
王大夫收起藥箱,又頓了頓:“要不是小姐體質特殊,恐怕……”
“什麼特殊?”二哥一臉憔悴的問道。
“說來也怪,小姐之前中砒毒的時候也是老夫看診,那時候沒覺得小姐有什麼特殊,但是,現在尋常的毒藥對小姐卻沒有作用,像是被百藥浸泡之身。”
王大夫訝異的揚了揚眉頭,感到疑惑,百藥之身也是他的揣測,他也隻從書裏聽說過。
川笙一下子就想到過去和二皇子泡的神秘藥浴:“想來,是我在山野湯泉山莊泡了藥泉的緣故……”
“山野藥泉?”王大夫眼睛都發亮了,正想問她怎麼得的那種機會,正和書裏說的一樣,是世上最好的紫色藥泉?
川笙無心說這些,虛弱的打斷了他:“北豐大哥怎麼樣了?”
南武王麵色一沉。
“他雖然未及要害,但左手和大腿內側都中了毒箭,尋常體質的人,遇到蛇毒隻能看造化了……”
王大夫上午也和川王爺去看了北豐,他一直昏睡著。
“川笙……你醒了……都怪我……應該跟來的。”梅織雙眼腫脹著,想必一晚來回折騰,哭了很久。
大哥嘴角動了動,想安慰她,卻沒有發出聲來,隻是不遠不近的站在原地,十分默然。
“你去守著你哥哥吧,這裏有我們。”川夫人看大哥沒反應,忍了半晌,還是說了一句,免得抹了姑娘家的麵子。
“好。”梅織看到川笙醒了,哥哥卻還在鬼門關徘徊,這裏都是川家人,自己還是守著哥哥比較妥貼。
於是她擦著淚走了,大哥並未相送,連目光都沒送。
“怎麼說也是你未過門的媳婦,怎麼妹妹病了就少了禮數。”川夫人看他無動於衷,明白他在想什麼。
大哥卻不接話,又望著妹妹慘白的臉心疼地說:“事出蹊蹺,妹妹,你說怎麼回事。”
“隻是坐著,喝了兩碗茶,拿了字畫就走了,北豐說送我,我也就沒推辭。”川笙傷口很疼,她強忍著仔細回憶。
“怎麼會走那條路?”南武王問,漆黑的雙眼沉了沉。
“北豐說風大,走近路快些。”
“哼,要不是他生死難料,我一定讓他給個交代。”川王爺的臉色更加難看。
“怎麼像設計好了一樣。”大哥喃喃。
這事,不會和梅織有關係吧。
畢竟川笙是因為她說留步才停下的,什麼字畫非得走的時候拿?
川笙瞬間明白大哥淡淡打發梅織的原因了。
“不可能,與她一定沒有關係,不要遷怒於她。”川笙不可置信,目光卻很篤定。她相信梅織,要是她背叛了自己,天下還有什麼人能做她的朋友。
“南武王,說說吧。”川王爺知道他一定清楚更多內幕,不然怎麼會那個時間剛好出現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