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明安電話打第四遍時,我終於滑下了接聽鍵。
“莫莫,你怎麼回事?”呂明安著急的聲音。
“我在XX醫院。”我努力的扯著嘴角笑。
“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懷孕了?結果出來了嗎?”他特激動。
“你忙嗎?”我答非所問,“來接我好不好?”
“當然好了,現在奧巴馬來也得給我的寶貝讓路。你等著,我馬上來。”呂明安興奮極了,他大概以為我不否認就是默認了。
掛了電話後,我偏著頭看著不遠處的路口。坐了這麼久,我的大腦已經清醒了許多。宮外孕這事是瞞不住的,哪怕我現在出去一頭撞死,包裏的B超單也還是在的。
所以,我隻能告訴呂明安。
老天給予了我短暫的幸福與快樂,或者這便算是厚愛了吧。
熟悉的車牌進入視線時,我緩緩的起了身了。呂明安很快發現了我,他將車開到我麵前,停下來後,他打開駕駛位下了車。
“醫生怎麼說?懷孕多久了?”他伸手扶過我。
“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再慢慢說好嗎?”我柔聲說。
“好,好,好!”他連說了三個好字。
我指定了餐廳,那裏有我和他都愛吃的菜。十分鍾不到的路程,我們到達了餐廳。點了菜,呂明安灼灼的盯著我看,“莫莫,你現在可以說了嗎?”
“我懷孕了。”我看著他,淡淡地說。
“太好了!”他用力擊了一下掌。
我看著他,這個男人是由衷的開心。想起來,從認識他到領結婚到現在,前後不過一年的時間。從頭至尾,他都在說愛我。從頭至尾,我都不曾說過我愛他。
那回喝紅酒,我後來依稀記得他問過我是否愛他?我告訴他我隻愛自己。
其實我也不愛自己,仔細的想起來,似乎從17歲後,我就活得像一抹遊魂。表麵上,我是活著的,和所有正常的人一樣,嬉笑怒罵,快樂悲傷。可實際上,我什麼都無所謂。我不關心任何人,也沒有什麼事情能真正觸動我的心靈。
我隻是一抹遊魂,空洞地飄著。
張其勳曾經和我說過一句話,他說:“青青,你是一個沒有溫度的人。”似乎怕我誤解,他又解釋,“你就象沉睡在千年的冰下,不知道誰能讓你活過來。”
飯菜很可口,我吃得特別多,呂明安看我胃口好,他忍不住描述起了美好的明天。我安靜的聽著,不時微笑。
“莫莫,我現在才發現,你笑起來好溫暖,果然是要當媽了。”他給我夾菜。
“你也吃。”我也給他夾菜。
桌上的菜吃得差不多時,我放下了筷子。
“明安,你吃飽了嗎?”我問他。
他笑著點頭,“要坐一會嗎?還是我送你回家,對了,你的工作馬上辭了……”
“明安!”我打斷了他,“醫生說,我懷孕了,但是宮外孕。”
呂明安的笑臉在瞬間滯住了,他一時間似乎沒回過神來,“什麼,什麼意思?”
“醫生說我得盡快進行手術,把胚胎拿掉。”我平靜的說。
他仍然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