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帳篷的天窗灑下來,青年蒼白消瘦的臉頰上,交織著喜悅、茫然和一絲驚訝。似乎隻是處在夢中,有抓不住實感的不自信。
他是不是每次入睡都夢到夢想成真,然後在醒來又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這是經歷了多少次失望,才會對近在眼前的現實都不敢確定?
桑思逸心疼地把人攬進懷裏,在他耳邊低語:“是真的,我回來了,我就在你身邊。”
過了好半天,林醞才終於放鬆了身體,手指撫上桑思逸的臉頰。
觸手溫暖,是真的。
林醞鬆了口氣,疲憊地低下頭,在桑思逸的肩頭蹭了蹭:“我好累啊思逸哥。”
“那再睡一會兒?”桑思逸幫著他躺下來,給他蓋好薄毯。
林醞睜著眼睛看著他。
輕輕摸了摸青年頭上的軟發:“怎麽,睡不著?”
薄毯裏伸出一隻手,手指上纏著一串殷紅的石榴石。
“這個是給你的,我還沒有做完,等我做完了再送你。”
“好,”桑思逸拿過枕邊的小袋,幫他把石榴石手串放好,“等你睡醒了,再慢慢做。”
“嗯,”林醞點頭,翻了個身合上眼,可沒過幾秒鍾,又翻了回來。
“你的那套家居服很舒服,隻是我走得急,沒有帶過來。”
“好,回去以後給你穿著睡。”
“嗯。”
眼睛閉上幾秒,又一次睜開。
目光還是落在桑思逸身上,不肯離開。
桑思逸輕輕笑了起來,脫鞋,掀開薄毯躺下,把小兔子摟在懷裏。
“現在可以睡了嗎?”
林醞眨了兩下眼睛。
男人低頭,在他唇上輕輕一吻。
小兔子滿意了,把臉埋在他頸窩裏,一秒入眠。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陽光燦爛。
身周都熱乎乎的,胸前起了一層薄汗,林醞睜開眼睛,男人的喉結在眼前微微滾動一下。
他迷迷糊糊地仰起頭,拿嘴唇輕輕碰了碰,惹來一聲輕笑。
大手落在他的發上,輕輕揉了揉,“醒了?”
“沒有。”小兔子嘀咕著,又閉上眼。
男人也不揭穿他,手臂緊了緊,抱著他任他繼續。
Z國今天很晴朗,臨近中午,氣溫飆升。
兩個大男人摟在一塊兒,很快就熱汗涔涔。
半個小時後,小兔子賴不下去了,把男人往外推了推,又有點舍不得,自己又往前擠一擠。
幾次以後,頭頂傳來含著笑意的聲音:“再擠一擠,我就掉下去了。”
林醞不好意思地抬頭,往後縮了縮,又眼巴巴地看著他。
黏得像一隻棉花糖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