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雨淋過的身體仿佛才開始反應過來冷,耳朵嗡鳴刺響,他隻看得到眼前的男人嘴巴張合,說出令他惡心的字句。

而這些字句漸漸被他的耳鳴掩蓋,薑逸手腳冰涼,掌心冒出虛汗,連心髒都在顫抖。

他活了二十年,被父母保護得太好,從來不知道世間會險惡到如此地步,更不知道一個人的麵孔竟然能虛偽到如此不堪。

“小逸,你覺得怎麽樣?”眼前的男人看著他溫柔詢問,仿佛還如以前那般和藹。

薑逸內心升起無邊的膽寒與恨意。

他看到眼前的茶幾上關於財產分割和轉讓的協議書,原本僵硬的四肢動了,他走過去,在他們熱切的目光中拿起那些紙張。

而後讓所有人都沒有意料到的是,他將那些東西一把撕碎,嘶吼聲幾乎泣血,“混蛋!我們家的財產,你們一分也別想得到!!!”

那裏不再是家。

他終於意識到,原來從父母走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沒有家了......

薑逸逃了,逃出了那個沒有爸爸媽媽,沒有熟悉的傭人哥哥姐姐、管家爺爺,被一群貪婪自私的惡鬼侵佔的地方。

可是他最終沒能逃掉,也沒能守住爸媽的遺產。

他們找了厲害的律師,還打通了上麵的關係,說他患有精神疾病,而他那群叔叔伯伯,美其名曰為了照顧打理爸媽的公司,為了更好地撫養他,作為“撫養人”將屬於他的遺產奪過來。

而他們撫養的結果,就是薑逸的學校不敢再收他,家裏的東西不讓他帶走,卻將他趕了出來,連父母的遺物、骨灰都不留給他。

可是他有什麽辦法,比起那些有錢有勢的上層人,他一個“瘋子”說的話,又有誰信呢?

賀嶸的聲音如惡魔引誘,充滿著蠱惑性,“他們害死了你的父母,還把你害成今天這個樣子,你真的甘心嗎?”

薑逸咬著唇,臉色慘白到毫無血色,好半天才緩過神,他死死瞪著賀嶸,“可是你也一直在看我笑話不是嗎?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他......”

“我憑什麽相信你?!”

賀嶸說:“憑我們有共同的目標。”

賀嶸讓保鏢將薑逸扶起來,語氣十分誠懇,“薑逸,我實話告訴你好了,林家朱家那些人,這些年發展壯大根基已深,我要是想動他們,不僅吃力不討好,還會給我樹敵,所以料理他們幾個的事,我幫不了你。”

“但是賀崢,是我們共同的目標不是嗎?”

“等我拿到賀家當家人的繼承權,就算是你不說,我也不會讓他好過的,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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