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景陽以為自己可以放下,可以離開公孫錦。遞了辭呈,等來了調令,隻盼著這案子一結,找個沒人的地方獨個熬過脫密期重新開始。沒想到,這幾天來竟然心緒不寧。也不清楚是想公孫錦,還是舍不得離開一科。
時間會淡化一切的!藍景陽再一次這樣告訴自己,再一次丟下公孫錦,離開。
公孫錦無奈地歎息一聲,自語道:“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別扭。”
藍景陽是別扭的,不管是對待愛情,還是對待朋友。之前就職的部門裏,喜歡他的人很少,無非是因為他不好說話,麵色又冷,偶爾還顯出一點點讓人無法接受的特殊能力。十個人裏,就有八個人拿他當怪胎,剩下的兩個一個不聞不問,一個敬而遠之。時間久了,藍景陽變得愈發“自閉”。
他的性格跟洛毅森相比是截然相反的。洛毅森好像跟誰都能打成一片,隻要那人不壞,洛毅森都可以交個朋友。對待愛情,洛毅森更比他坦率,喜歡就是喜歡了。他還記得,有一次跟洛毅森閑聊,他問他,為什麼不多觀察一段時間沈紹的情況?看上了就好,合適嗎?
洛毅森咂咂舌,“又不是要結婚,搞那麼複雜幹嘛?倆老爺們,看對眼了就試試唄。不試,你怎麼知道合適不合適?”
所以說:喜歡上一個人必須考慮清楚。洛毅森就是吃了這個虧!
全然不知自己被當成了參考對象的洛毅森,這會兒正在跟褚錚、司馬司堂研究下一步的行動。相比他和褚錚,司馬司堂手裏的線索比較多,畢竟他沒有參與沈颯、吳大華、和王雲帆的案件。隻是根據自己所需,調查些周邊線索。
王家的孩子跟合璧案有關,司馬司堂一直死盯著這倆孩子。當然也會調查王家的所有底細。
王平久的兒子,叫王德。王德高中都沒讀完就輟了學,外出打工。幾年後領回來一個女人,說是女朋友,懷孕三四個月了。王德回家的意圖是討要結婚的錢,那女人一開口就是八萬八千八,嚇的老兩口險些被過氣去。錢,肯定是沒有那麼多,王平久隻能拿出兩萬來先給了女人生孩子用。等孩子一生下來,月子都沒做完女人就走了,王德也跟著走了,留下兩個嗷嗷待哺的孫子給王平久和老伴兒照顧。
從那之後,王德夫婦一直沒再回過家,連個電話書信都沒有。大約是在孩子五六歲的時候,王德托人捎信兒回來跟父母要錢。王平久老兩口養倆孩子已經是捉襟見肘,哪有錢給他們?這事一拖再拖,後來聽說那個女人跟人跑了,孩子也不要了。
“王德沒再回來過嗎?”洛毅森問道。
“四年前回來過一次。”司馬司堂回道,“隻有他自己,到了家就是要錢,把他母親氣犯病了,翻箱倒櫃把家裏所有的錢都拿走。至今沒有消息。”
褚錚咬牙切齒地罵:“就是個畜生!”
洛毅森壓根不想考慮王德這茬兒,他擔心的是孩子,是王平久。洛毅森開口道:“這案子必須抓緊了。”
“你擔心什麼?”褚錚問道。
洛毅森搖搖頭,“說不好。但是,這條線已經給公孫和景陽了,咱們負責的是吳大華案子。”說到這裏,扭頭瞧著司馬司堂,“你跟我們說王家的事,怎麼個意思?”
司馬司堂不得不承認,洛毅森不但聰明,而且非常敏銳。他坦言,“吳大華的案子我會幫忙,但是我的重點還是在王家。我不是一科的人,編外,幫忙而已。”
褚錚沒有為難司馬司堂,因為他覺得人家說的很在理。那麼,撲到吳大華案子上的目前來看就是他和洛毅森。對此,洛毅森說:“先查那孫子怎麼離開療養院的!兜比臉還幹淨,就是走路回來,也需要吃喝拉撒。我就不信他一分錢不用。”
既然確定了目標,褚錚聯係了療養院的負責人。負責人說,吳大華的確是在一周前就走了,而且走的合情合理。家人接走的,回家修養。
褚錚多了個心眼,問道:“他們家誰去的?麻煩你給我仔細查一下。”
負責人說不用這麼麻煩。我們留有那個人的身份證複印件和聯係方式。很快,郵件發到褚錚的郵箱裏,褚錚看過後把手機遞給了洛毅森,司馬司堂坐到洛毅森身後,半個肩膀靠著他,低頭去看。
複印件上的名字是“吳福”吳大華的父親。郵件裏還出院手續的複印件,吳福的簽字印的清清楚楚。洛毅森冷笑幾聲,“吳大華的父親早就過世了,他跟母親相依為命。這個便宜爹哪來的?”
“走一趟吳大華家。”褚錚說:“一年前的博物館盜竊案,吳大華和鄭軍都參與了。鄭軍死後還找上了毅森,這肯定不正常;吳大華被便宜爹放出療養院,回到英陶山,這也不正常。兩個嫌疑人都跟合璧案有關,咱們可以問問他們的家人,或許能找到關於盜竊案的線索。”
言罷,褚錚看了看時間,說道:“現在過去,剛好是下午。司馬,你跟我們一起去嗎?”
洛毅森回頭看了看司馬司堂,“去嗎?”
司馬司堂有些猶豫,洛毅森不耐地說:“反正你現在也沒要辦的事,跟我們走一趟唄。別墨跡了,趕緊的。”說著,抓了司馬司堂的胳膊,拉著他一同走出房間。
褚錚摸摸下巴,琢磨著洛毅森和司馬司堂之間的互動。這倆人自從一起喝完酒之後關係近了很多,這是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