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沈浩氣急,“我問你,他是不是剛回去?”
“是。怎麼了?”
“這一晚上,他去哪了?”
聞言,史研秋沒好氣地說:“你覺得,我會問嗎?就算我問了,你覺得他會說嗎?”
沈浩恨恨道:“你給我盯緊了他。有什麼動向,馬上通知我!”
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史研秋的直覺已經判斷出了沈紹的煩躁是因為什麼。看來,急得不隻是自己。這樣就好,總要有人陪著自己一起走過來,就算是死,也不會是孤單的。
想到這裏,史研秋安心了。調整好心情,去廚房給沈紹準備晚上的飯菜。
下午覺睡得並不好,夢境一個接著一個的變化,沈紹翻來覆去的折騰,始終處於極度不安穩的狀態。
夢裏有很多人,很多畫麵。而每一個畫麵裏都有洛毅森的存在。他夢見了第一次見到洛毅森時,那讓他眼球發熱的身材;他夢見了洛毅森第一次給他做飯,那讓他大快朵頤的味道;他夢見了第一次吻洛毅森,那柔軟又溫潤的觸覺……
“我們完了!”
他夢見洛毅森憤怒地提出分手。
畫麵變得黑暗陰森。被捆住手腳、蒙著臉的人跪在自己麵前。他的手裏拿著槍,對準那人的腦袋,扣動扳機。鮮血噴灑在他的衣服上,他看著男人倒在腳下,蒙著臉的東西不見了,露出洛毅森死不瞑目表情。
周圍有人在大笑,他呆呆地看著被自己打死的洛毅森,心如刀絞。
忽然醒過來,沈紹緊緊抓著心髒部位的衣服。因為疼痛,隻能發出嗬嗬的殘喘聲。他試圖讓自己重新躺下來,調解失衡的呼吸。
漸漸地,不明原因的心痛總算熬了過去。沈紹卻再也無法入睡。
不祥的夢,讓他心有餘悸。
隨著王平久的失蹤,案件似乎進入古怪的死胡同。不管是一科還是沈紹,乃至沈浩那一邊,都沒了動靜。
最先坐不住的是史研秋。他曾經試著跟秦白羽打聽,想要得到一些關於一科的情況,怎奈秦白羽這幾天都沒回來,在電話裏回答他的話也是含含糊糊。然而,就算再怎麼著急,史研秋也不敢去沈紹嘴裏掏東西。
一晃兒,過去了三天。這三天裏,沈紹急著忙工作上的事,沒日沒夜的待在書房裏,史研秋催他休息,這人也隻是在沙發上就將就將。如此一來,史研秋的某種目的完全沒了機會達到。雖不甘心,卻也拿沈紹沒法子。
沈浩幾乎每天都要追問沈紹的動向,史研秋每一次的回答都是:“他就在家,沒有出去。”
沈紹沒有半點動作,本該是件讓人輕鬆的事。沈浩卻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他稱不上最了解沈紹,但至少要比一些人更加了解這個老七。在他眼裏,沈紹的“不作為”比“有作為”更加危險。
過於在意沈紹這邊的動靜,三天來沈浩幾乎沒去過公司。他幾乎把q市、蓮縣兩地所有跟沈紹有過接觸的人又查了一遍,除了不敢驚動的一科等人之外,沈浩的目光鎖定了陳老先生。但沈浩很謹慎,他並沒有直接接觸陳老,而是迂回地打探了一番。
不能說半點收獲沒有。當他將司馬司堂、陳老、沈紹、洛毅森、聯係在一起的時候,更加坐立不安。
絕對不能讓陳老頭見到洛毅森!沈浩想。但是在處理陳老頭之前,還有另外一個人必須立刻解決掉。
他不相信這三天裏沈紹隻是處理工作,他一定有什麼陰謀。所以,隻要盯緊了沈紹,才會有進一步的所得。
就在沈浩冥思苦想的這幾天,一科的人忙得腳不沾地。公孫錦帶著藍景陽駐紮在驗證科和解剖科,逐一等著第一手化驗結果。洛毅森、褚錚、司馬司堂反複搜查王平久的家,並在村子裏取證調查四年前的一些事。
在洛毅森從事這個工作的幾年裏,有著不可動搖的認知——隻要你是個人,總會留下“蹤跡”。
沒人記得四年前王德曾經回來過,更沒人知道徐玲是否在四年前到了王平久的家。不過,有一位大娘倒是提供了比較耐人尋味的線索。
四年前的秋天,王健和王康曾經大病一場。無緣無故的高燒不退,醫院方麵通知家屬做好心理準備。誰知,兩個孩子居然不治自愈,神奇的令人咋舌。
洛毅森還在孩子的枕頭瓤兒裏找到一幅畫。雖然畫得很糟糕,但仍能看出是個二十多歲女人的模樣。洛毅森的直覺認為,兩個孩子畫的應該是她們母親,也就是徐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