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換到史研秋的來電,洛毅森還做好了對方並非史研秋本人的打算。沒想到,還真是史研秋。
史研秋開口,便是氣急敗壞地說:“你居然讓沈浩跑了!沒用!”
洛毅森倒吸了一口涼氣,“史研秋,你真把自己當盤菜了?沈浩早晚會被抓,你他媽的也別想跑!”
“我沒想跑。”史研秋冷笑著說:“給你打電話,我就是準備讓你抓的。不過,我沒落下好,沈浩那混蛋也別想好。我告訴你,今晚十一點,他肯定會去度假城的建築工地。原因我不明白,但是我知道,他必須去。就算明知道要死,也必須去。“
“你呢?你在哪?”
史研秋不疾不徐地說:“這個你就不要問了,反正現在我不會被你們找到。晚上十一點,建築工地見麵。”說完,掛斷了電話。
史研秋這是什麼意思?狗咬狗?洛毅森琢磨著他的動機。
沈紹沒洛毅森想得那麼多,他直言:“都走到頭兒了。想保命,你們那裏最安全。”
聞言,洛毅森瞥著他,“我跟你說話了嗎?你誰啊你?”
得,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呢。沈紹跟看小孩兒一樣,看著洛毅森,“別鬧。”
“滾蛋!我要回醫院!”
沈紹被嗆了一句,低聲自語著:“別的地方也不準你去。”
“你說什麼?”
沈紹連忙正了正臉色,目視前方,認真開車。
一個被綁架的秦白羽,一個二度受傷的洛毅森。難兄難弟在醫院裏勝利會師!
閑聊?臥槽,你倆的心真大。褚錚幹脆又把秦白羽抱了起來,直奔病房。全然不顧,懷裏這人多想跟洛毅森說上幾句話的心情。
洛毅森被送回之前的單人病房,護士一見他就樂了,“哎呦,早上出院的,下午就回來了?您這效率夠高的啊。”
洛毅森不好跟小姑娘鬥嘴,隻能狠狠地瞪了沈紹一眼。沈紹將他扶到病chuang上,轉身出去。房門沒關,洛毅森還能聽見他打著電話,召集醫院裏最好的骨科大夫。
歎息連連。他跟沈紹之間到底算怎麼回事呢?
頭疼,不想了!
腳上被打了石膏,藥液裏被放了有助睡眠的東西。不到一會兒的功夫,洛毅森睡得像頭豬!沈紹見他安穩下來,準備離開醫院,去探望王家兄弟。誰知,小護士卻攔住了他,“您可別走。這位洛先生睡覺的時候喜歡練散打,我們這些小胳膊小腿的護士根本看不出他。您看看我這脖子。”
小護士拉開衣領,把早上被洛毅森掐出來的傷痕露出來,“您瞧瞧我這下場,慘不慘?所以,您多勞累一些吧,等這瓶藥滴完了再走。”
洛毅森睡覺不老實,沈紹非常了解。當初他跟洛毅森睡了那幾次,踢打踹蹭什麼都嚐過了。想起這些,再去看此刻酣睡的洛毅森,眼底的溫柔漸漸溢了出來。
小護士打了個激靈——大哥,您別這麼含情脈脈的看著他行嗎?
病房裏,沈紹坐在chuang邊,守著洛毅森。等小護士離開後,他才找出洛毅森的電話,順著來電號碼,撥給了史研秋。
電話打了五次,對方才接聽。史研秋不耐煩地說:“你煩不煩啊?”
“是我。”
聽見了沈紹的聲音,史研秋足足沉默了兩分鍾。
“你受誰指使?”沈紹開門見山地問,“不是沈浩,我清楚。”
“紹……”史研秋的口氣軟了下來,“我,我一直忘不了你。”
耳邊聽著泫然欲泣的告白,眼睛看著安逸的睡顏。沈紹的眼神再一次溫柔下來,握住洛毅森的指尖,在手裏把玩。
“你的忘不了就是聯合別人算計我。”沈紹的聲音很冷,與他眼裏的溫柔截然相反。
史研秋哽咽了,低低飲泣:“你怪我嗎?”
“不。”沈紹說了幾句心裏話,“已經分開,你做什麼都與我無關。你動不了我,也是事實。”
“你,對我哪怕一點點的感情都沒有?”
“從來沒有,何來感情?”
電話那邊又是一陣沉默,遂,史研秋絕望地冷笑起來,“你跟那時候一樣,絕情決意。”
沈紹拉起洛毅森的手,放在嘴邊輕吻著指尖。聲音仍是冰冷,對史研秋說:“你可以不說,我總會知道。“
“那你為什麼要問?”
“一次機會,徹底斷了心思。”
很顯然,史研秋不明白沈紹的意思。
沈紹搖搖頭,想著:若是換做毅森,他一定會明白。
“史研秋,你欠我的。當年我給你一千萬、一棟別墅、回國後的工作。你反饋什麼給我?”
“那是因為我放不下你!”史研秋終於對著沈紹怒吼了起來。這種事,他從沒想過,真的是,想都沒想過。
怒吼的聲音讓沈紹皺起了眉頭,輕輕放好洛毅森的手。沈紹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別人欠我的,我要討回來。你說,我當沒再見過你。”
史研秋的磨牙聲清晰地傳進沈紹的耳朵,他不以為意,繼續說道:“你在我酒裏下藥,足夠我整垮你。我從不講舊情,你還是知道的。”
沈紹的絕情,終於讓史研秋認清了現實。他憤憤道:“沈紹,你簡直不是人!”
沈紹也不願再跟他廢話了。想要傳達的意思非常明確,你躲得過沈浩、躲得過背後的指使者、但是你躲不過我。
然而,史研秋也不是好相與的主兒。俗話說:狗急跳牆、兔急蹬鷹,他史研秋再怎麼不濟,也不能就此認栽。
他給沈紹留下一個懸念:“指使我的,就是你們沈家人。剩下的,你自己去查吧。”
話盡至此,沈紹沒有繼續逼迫史研秋。他想得明白,史研秋到了洛毅森手裏,就算不想說,也必須說。那麼,盡早知道是家裏人搞鬼,對自己而言,有利而無弊。
那麼,指使史研秋的不是沈浩,那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