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歡喜地的走了,帶著一份承諾。
玉柳兒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發呆,似乎心中對某些的向往被那書生給替代了。
等啊等,等了好久好久,書生一直都沒有來。
等啊等,等到臉上傷好都被旁人所知。
“柳兒啊,聽媽媽的一句話,現如今你的臉好了,那些賤貨們早就該讓位了,柳兒啊,去選花魁,媽媽保你名動攸城!”
選花魁嗎,做頭牌,好讓爹來看看自己;繼續等嗎,讓那個執拗的書生帶走自己。
玉柳兒不知道,所以她沒有答複。
春去冬又來,秋去夏又至。
春意樓後院的柳樹都已經落葉了好幾次,可玉柳兒還是沒等來那個承諾。
“柳兒,你必須得參加這次花魁,不然我春意樓可沒你容身之處,賺不到銀子,還不如把你賣到鄉下去!”
媽媽發了狠話,玉柳兒終於扯下了麵紗。
選花魁又轟轟烈烈的開始了,全攸城男人的心都在這春意樓裏。
無數朵花爭奇鬥豔,各個都是花枝招展,唯獨是她,隻是一片隨風擺動的柳葉兒,不施一絲粉黛,不露寸縷華光。
一支舞,像兒時那樣認真的跳著,就連伴曲的樂師都忘了手中的琴瑟,男人們深深的被這舞姿打動了,心生憐惜,被這柔弱給折服了。
玉柳兒這個名字,徹底響徹了攸城。
最好的閨房,在春意樓的頂層,推開窗便能將攸城景色淨收眼底。
“柳兒啊,我的好柳兒;媽媽特地托人從西邊的商隊給你帶了一塊毛毯,據是靈羊毛做的,可舒服了,你呀以後赤腳在上麵舞,會更加動人的。”
閨房上鋪滿了這種白色柔軟的毛毯,於是恩客門從此進門需要脫鞋;他們喜歡看玉柳兒舞,也喜歡站在窗邊看攸城。
書生還是沒有回來,已經比上次離去的時間長了許多,長到玉柳兒已是過了成年,身子愈發的成熟了。
“恩客請自重,柳兒還未出閣。”
“哼,我管你是什麼清倌兒還是其他,你玉柳兒的身子我要定了!”
終於還是發生了,攸城的權貴開始忍受不了這份等待。
春意樓的媽媽被叫了出去,回來時懷裏揣得滿滿當當。
玉柳兒要出閣了,花魁初夜在春意樓拍賣,價高者得。
“夠了夠了夠,我湊夠!”
門,被一個滿是血腥味的人影撞開,他心翼翼的抱著,抱著湊夠的銀兩。
玉柳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也不敢相信這破衣爛衫的人是他。
銀子,堆在了媽媽的眼前,是夠了贖金。
“哼,就這麼些啊,早就不是這個價兒了。”
媽媽不屑,看都不看一眼。
書生呆住了,連反駁的話都不出口。
劍,出鞘,卻又被玉柳兒死死的拉住,書生沒能帶走玉柳兒,隻能帶回自己那拚命得來的銀子。
初夜拍賣還是到來了,可是拍得初夜的恩客隻看見了一間空房。
私奔了,書生贖不了人便是偷走人。
外麵的世界,好大,好精彩,孤山,篝火,滿是繁星的夜空下,玉柳兒有了生命中第一個男人。
“柳兒,我要去做劍俠,追著他的腳印,也想和他一樣受萬民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