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忽然,遠處的沙土爆裂,猩紅的目光從沙坑之中探出。
是妖,源源不斷像是潮水一般湧出。
是肉蟻,那個在峽穀之地令人絕望的妖物,聚集著用集體的力量讓喪失生的希望。
沉雲明白了,寒心再一次使出了在攸城的手段。
是陽謀,是讓人明知是局也好無辦法的陽謀。
千層底的布鞋交錯踏在劍上,靜靜懸浮著。
那腳下的妖物嘶吼著想要攻擊沉雲卻毫無辦法,相互堆積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堆起一座山伸向沉雲。
‘咻’
指尖一道劍氣甩出,斬斷了無數肉蟻,屍體還沒落地便就被同族爭相分食。
劍,隨風升起,沉雲慢慢飛向了雲端。
可是,絲毫不能再進。
那夜幕隻是結界上的圖畫,是迷惑眾人的迷幻。
伸手,那結界從指間蕩漾開來,形成一圈圈的漣漪。
結界下,是厚實的力量,阻擋著,試圖想要離開的一切。
收回手掌,沉雲低頭。
下麵是處處升騰起的塵霧,那妖物已經是蔓延得到處都是。
修士,處處都在戰鬥,生死一線時時都在上演。
沉雲明白了,這就是所謂的時間。
劍,發出了歡鳴,沉雲踏劍俯衝,掠過座做沙丘,尋找著都枕。
而另一頭,山甲陣之外,那熊熊的火海終於慢慢平息。
那些妖獸的甲殼殘骸和白沙燒在了一起,像是凝固的琉璃。
“都長老,他殺了同為綠洲的修士,理應將他扔出甲陣外去!”
指責著,在那剛剛的甲陣入口,一位修士被團團圍住。
都喻史被簇擁著,邀請著來見證這道德的公決。
“都長老,都長老,你給為我做主啊,剛剛的情形,我老陳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啊!!!”
那修士一個勁的哀求著,堂堂一派的堂主竟然地下三下四到如此境地。
都喻史不出話來,他知道,眼下的情形也容不得他出話來。
是,陳堂主殺了那擠在入口的道友,為陣內的人們求得了一線生機。
可是那些在陣外被火海燒灼慘叫的愧疚,需要有一個人來補償,來替所有人去贖罪。
“陳堂主,貧道······”
“還有什麼好,依老夫的拙見,這陳堂主誅殺綠洲道友,害得那近百名道友葬身火海,實在是罪不可赦!!!”
正氣淩然,就在都喻史猶豫之際,那人群之中卻是站出了一個白發的修士。
是王堂主,那個和都喻史同類的人。
“是,王堂主得對,罪不可赦!!!”
“罪不可赦!!!”
人們跟著呼喊了起來,誰都想解開內心的愧疚,也不想承認自己的愧疚。
既然能有一個人為所有人都抗下這個罪,那邊就是再好不過了。
“殺,殺,殺······”
應和著,那發髻梳得一絲不苟的王堂主成了眾人的中心,被簇擁著逼迫這那修士。
‘當!’
一柄長刀丟到了那陳堂主的身前,是剛剛被眾人奪下的兵器。
“老陳,老夫敬重你也是綠洲裏的一派之主,給你留有一份薄麵,這最後的一程還是你自己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