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陣之外,看向大陣依舊是混沌不堪。
可是那高懸於空的太陽,卻是讓從黑夜之中走出的都喻史他們稍有不習慣。
陽光刺眼著,用手遮擋,許久才漸漸能夠看清事物。
睜眼,身前是一片靜靜懸浮的法寶。
都是各門派禦空的法器,當初近三百名修士一同跨入這陣中,可是如今,再出來卻是隻都喻史他們不到五十人。
物是人非的感慨一下子湧了出來,不少弟子都默默的流下了淚。
沒有死裏逃生的喜悅,隻有失去師長同門的悲傷。
“隻有你們?”
忽然,山不悅的聲音傳來。
一向比較好戲弄的山老頭,此時卻看起來老了不止十年。
點點頭,回應他的還是禦山城的少掌門山鳴鬆。
“那……沉雲呢?”
“他,他在陣眼,不知道有沒有出來。”
‘嘭’
正著呢,那大陣頂部忽然劃過了一道白光,又漸漸落下,向拋物線一般紮在了大陣之外。
眾人連忙趕去,是沉雲。
…………
…………
綠洲還是動蕩了,寒劍堂的護派大陣早已是閉合。
出麵的一直是長老都喻史,還有他帶回來的那些新投靠的弟子們。
山不悅閉關不出,這圍繞綠洲的山甲陣法,隻能進不能出。
雪沙漠已經成了禁地,那大陣之內的餛鈍十裏之外都能瞧見,況且那陣已經隔絕了一切。
妖出不來,修士也進不去。
除了人,普通的凡人,可是他們也不會為了好奇去白白丟了性命。
“最近有點亂。”
“嗯。”
泛葉紅輕輕的哼了一聲,就算是回答。
都枕側首瞧了瞧他,還是那樣隨時隨刻都認真修煉的樣子。
聽著遠處的橋流水,還有竹林之中的唦唦聲,都枕,輕輕擦拭著手中的甲。
“你為什麼總是很著急?著急修煉,我瞧你,一刻都歇不得。”
“大道無情,彈指一瞬,我欲求長生。”
簡略的回答,泛葉紅似乎和沉雲學得越來越像了。
“可是我見到許多人,許多劍,好像都不是為求長生。”
一句話就讓眉頭緊鎖,泛葉紅睜開了眼睛。
“不為求長生,那是為何?”
“為親人,為門派,甚至,為情誼。”
都枕著,手中的棉布也拭盡了甲上最後一絲灰塵。
不管那泛葉紅苦苦思索的模樣,站起身來,將甲胄穿戴在了身上。
這是沉雲帶回來的甲,也是父親的甲。
很輕,沒有想象中的重,穿在身上時這才發現,那胸口部位裏似乎墊了什麼東西。
伸手,拿出,是一隻玉簪。
玉簪在手指尖轉動,都枕瞧著它,換下了頭上的那根。
“我想明白了。”
忽然,盤腿坐在地的泛葉紅有了話。
“想明白什麼?”
“想明白了,為什麼有人不求長生。”
“為什麼?”
泛葉紅的臉上忽然微微勾起了一絲絲難以察覺的微笑,腦海中似乎是出現了什麼畫麵。
“親人,門派,情誼還有其他世間的種種;若是沒了它們,一個人的長生,還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