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他沒看到江陵,床上隆起了一個小小弧度。
謝星沉:“都出去。”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室內安靜下來,謝星沉走到江陵身邊,坐了下來。
纖白的手指拉住被子,往下拉了一點,少年露出了一雙驚恐且濕漉漉的眼睛,像一隻應激的貓咪。
“江陵。”
少年反應了很久,才緩緩道:“謝,先,生。”聲音幹澀,一字一個停頓,像牙牙學語的小孩子。
“要,謝星燃……”
謝星沉伸出手,想替少年擦一擦淚痕,聽到那三個字,剛剛抬起的指腹又壓了回去。
“他有事,來不了,拜托我照顧你。”
江陵遲鈍的眨了眨眼睛,轉頭盯著治療艙的門,過了一會,眼眶又紅了紅。
腦海中一個念頭飛速閃過,江陵睜大了眼睛,驚慌道:“他,沒事吧。”
“他沒事。”謝星沉看著臉色蒼白的少年,歎了一口氣道,“你不要多想。”
江陵哽咽了一下,失落的垂下眸子:“知道了。”
他失落的,當然不是謝星燃沒事,而是謝星燃有其他事沒來看他,不過這也很正常吧。
誰會一天到晚守著自己呢,真是莫名其妙的情緒。
從謝星沉的口中得知,他沉睡了兩個多月。
兩個月,六十多天。
江陵呼吸一滯。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撲上去,被劍穿透胸口的那一刻,自己居然,沒死嗎?
而且他一躺,居然躺了兩個月多。
謝星沉保持在了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不會給人壓迫感:“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比起那些陌生人,謝星沉更熟悉一些。
所以江陵緩和了一點情緒,把被子拉了一點下來,繃著舌尖一五一十的回答:“沒什麽力氣,頭疼,腰,也有點酸。”
說話遲緩,四肢無力都在預料範圍內,不用太慌張。
“胸口疼嗎?”
江陵一怔,這才想起自己的胸口應該是有傷的,他一低頭,傷口被衣服遮著看不出來。
江陵把被子拉的更下麵了一點,伸手去解扣子,他的手沒力氣,與此同時謝星沉立刻製止了他的舉動。
“等一下,讓醫療師來幫你看。”
江陵一怔,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不妥,便乖乖等人過來。
精神海的鑒定要久一些,但身體上的檢查結果不到半日就出來了,江陵身體的恢復情況,比想象中的好一些。
隻要多複健,再調養幾日,就能和平常人差不多。
得知這個結果時,江陵是震驚的。
那一劍,可是實打實的穿透了他的胸口,附帶的精神力把他的精神海都震碎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