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來陳牧也是在豪賭,如果他進攻徐州不能立竿見影,主公就沒有必要撤回徐州,那樣曹操的危機還是解除不了。”
“說的沒錯,可你怎麼知道,陳牧做不到呢?”
陳登問了一個尖銳的問題。
“這……”
“我今天又重看了一遍陳牧的進攻路線,從發兵一開始,陳牧就做好了速戰速決的準備,琅琊守軍缺乏經驗,不懂陳牧這種看似柔和實則暗藏殺機的安排。”
“此話怎講?”
“子仲來看!”
陳登拉過麋竺。
“這是陳牧的主力,進攻遲緩不說,路線也很奇怪,繞了幾個不該繞的彎,隻要是有守軍活動的地方,他都沒有放過。”
“按理說他應該集中一點突破才對!”
麋竺不精通軍事,但也知道一點皮毛。
“這就是我要說的地方了,他的胃口不是要搶幾個縣恐嚇我們,而是一開始就把整個琅琊吃了嘴裏。他的騎兵,脫離大部隊很遠的距離,進行長途跋涉,切斷了琅琊守軍和北海的聯係。”
“子仲設想一下,當我們的士兵看到後麵到處都是青州兵馬,而我們的人消失不見的時候,會發生什麼?”
“會擔心是不是自己成了孤軍!”
麋竺很確信地說道。
“沒錯!這就是我為什麼說陳牧帶兵雖然沒有多精妙的手筆,但想法上總是不落俗。他知道琅琊的守軍分布得很散,並且沒有人能將他們集中起來。於是他就從後方下手,先讓這些士兵覺得,他們已經被包圍了,然後憑借幾輪猛攻,突破幾個重鎮,這樣我們的人盡管人數上仍然客觀,但已經無敵再阻擋陳牧的攻勢。”
“琅琊丟得這麼快,完全不是將士們沒有全力防守,而是陳牧沒有給他們拚死一戰的機會!”
陳登旁觀者清,對前方戰事的失利看得很清楚。
這件事的影響不在於丟了前方的緩衝地帶,而是給徐州的後方出了一個難題。
誰去抵擋陳牧?
陳登心裏明鏡一樣,知道現在的幾個人裏,誰去都是白搭。
人家在虎牢關前算計過呂布,差點給西涼軍包了餃子。
定陶破紀靈,成武擒陳蘭。
公孫瓚那麼不可一世,在短短一個月之內灰飛煙滅。
這個人未必是能力真的超群絕倫,但他總能看清楚自己手裏的牌,在恰當的時機打出去。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誰去守北海都是一樣的,隻有敗得快和敗得慢的區別。
“那這麼說,王朗豈不是很危險?”
“他主動請纓,誰管得了他。”
“元龍,我記得你不是這種性子,我原以為你會去的。”
麋竺覺得自己是個商人,可能有些時候不是自己的事不能硬撐。
但陳登是一個很有抱負的人,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退縮。
“兩個原因,一是我覺得隻有主公撤回徐州,徐州才能轉危為安。也就是說,這一場搏鬥陳牧的勝利隻是時間問題,主公不能繼續賭下去了,這是個已經看見結果的賭局。”
“另一方麵,是我的確不太想與此人為敵。”
“為何?”
陳登頓了一下。
“青州亂了這麼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恢複了往日的生機,劉虞這種性格醇厚的人,不會用一個道德有缺陷的人出任青州刺史。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覺得陳牧做的沒有問題,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