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術真所學的刀兵頗雜,若說最為得心應手的兵器,當屬本門的刀法,但他原先的佩刀早已在戰場上有失,如向旁人借刀,縱然可行,卻也未免不太趁手。

他思索片刻,心下議定,伸手摸到自己頭頂玉簪上,將自己發尾那素緞逍遙巾給扯了下來,淡然道:“眼下比武,本就是為切磋而已,在下不敢妄動刀兵,便以此為刀兵,領教馮先生高招。”

他此言一出,眾人不覺驚奇,心中都想:“這逍遙巾不是綢緞便是葛巾,隻怕用手撕也撕得爛,更何況那銳利之極的鬼頭刀呢?這小蠻子到底有何依仗,竟而如此托大。”

馮望海也是心下惱恨:“這小蠻子竟是絲毫沒將我放在眼裏,我今日定要折了他這雙手臂,瞧他如何神氣得起來。”

兩人說罷,立時便進招拆招。馮望海左手握起鬼頭刀霍然挺出,右手則一個暗刀藏於腋下,一著“一葉劈”向阿術真削去。

卻見阿術真身法更快,隻見他腳下錯步,倒蹬躥動,閃身避開刀鋒,跟著手按逍遙巾後端,左腳屈膝弓步,將那逍遙巾平戳而去,竟是將這逍遙巾當作了軟鞭使。

馮望海依仗鬼頭刀之利,自然絲毫不懼,力達刀刃,將那刀尖翹起,迅疾右刀又掄一立圓向阿術真砍去。

他滿擬一刀將阿術真手中那逍遙巾砍斷,哪知阿術真右肘微轉,梢端下劃,竟而將那逍遙巾搭上了馮望海的鬼頭刀刀刃。馮望海隻覺虎口一震,那逍遙巾上竟而傳來一股極其霸道的厲害內勁,將馮望海的鬼頭刀都壓得蕩開。

馮望海大吃一驚,心道:“這小胡狗年紀輕輕,如何能有這等深厚內功?”他心下雖然驚異,但手下功夫毫不懈怠,又即左刀架膝,是右刀自腰側後預備出刀,正是一招鬼頭刀法中的“分心刺”之勢。

阿術真奔身轉左,指端微扣,倏忽抖開那逍遙巾,有如甩鞭一般,將那逍遙巾把戳而去,點向馮望海的“膻中穴”。 馮望海內旋右臂,橫刀一截,卻見阿術真那逍遙巾有如活物一半,竟而中途間又回彎過來,內力一吐,驀然便又卷上鬼頭刀的右刀刀背。

馮望海一駭,雙刀齊出格擋,招招連環,宛若連雲吐霧般緊守門戶,纏繞周身。阿術真一招“歇步抱鞭”,並步上前將那逍遙巾驀然又揮出,然則馮望海自知不敵他內力,隻得氣凝刀上,一時間將那雲頂左右刀使得連綿不絕,緊護周身上下。

常言道:“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比武刀兵更是如此,阿術真攻得雖然緊,然則這逍遙巾卻是太過柔軟短小,無法延展勁道,因而阿術真一時間隻得拗步平撥,將那逍遙巾抖成小小與圓圈,在馮望海周身纏鬥,卻也奈何不得他。

兩人雖一時僵持,但台下眾人卻是看得讚歎連連。兩人出招都是快無絕倫,招式變幻莫測,詭譎多端,著實是打得精彩絕倫,種種匪夷所思的招式與身法,當真是叫人歎為觀止。而阿術真招式更是十分奇中之奇,台下諸多武師中亦不乏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之人,可卻無人能對他這套以逍遙巾使出來的鞭法說出個門道一二,一時間不由得議論紛紛,不知是他何人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