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僵持了許久。
顧婉吟扯動著幹燥的嘴唇張了張口,嗓子裏卻發不出任何聲響。
妙竹見此情景,隻得讓所有人都退出小院。
隨著院門的關閉,奉天一才將握緊的雙拳鬆開,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顧婉吟始終咬著下唇,不發一言。
奉天一分不清此時此刻的自己究竟是憤怒還是傷心,他看著眼前的顧婉吟,覺得既憤恨,又心疼。
“她說的……都是真的?”
麵對奉天一的質問,顧婉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依舊沉默著。
“你不說話,那便是默認了?你就這麼不想要本王的孩子,以至於用自己的性命去賭嗎?”
“……”
眼看著顧婉吟始終低著頭不發一言,憤怒的奉天一一把上前去捏住顧婉吟纖細的下巴,迫使著她與自己對視,隻見顧婉吟眼中噙滿了淚水,滿臉的哀傷,眼角那顆淚痣更顯得我見猶憐。
奉天一心中有一瞬間被針紮似的的心疼,輕輕的放開了用力的手,背過身去不再看眼前的人。
她就是有這般的魔力,能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無法控製自己。
見顧婉吟依舊不發一言,他有些無力的閉上了雙眼,疲憊的說道:“你還是不要給我一個解釋嗎?”
沉默了許久的顧婉吟終於開口。
“避子湯……確實是我自己要喝的……”
奉天一驀地睜開雙眼,回身一把捏住顧婉吟纖瘦的雙肩,質問道:“你不想要本王的孩子,那你當初為何還主動獻身於本王?”
顧婉吟本就瘦弱的身子被奉天一這般捏住,讓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啊……”
奉天一卻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意思,隻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人,勢必要她一個說法。
顧婉吟咬了咬牙,也幹脆如實說道。
“那晚……是為了救你,更是為了盡一個妻子的本分,至於孩子……我不想它成為我們之間的羈絆,為了這個不能違背的婚姻……”
奉天一越發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仿佛要把顧婉吟捏碎了才罷休。
“羈絆?不能違背的婚姻?到底是本王自作多情了……你不愧是丞相大人的女兒!”
顧婉吟皺了皺眉,知道疑心病重的奉天一勢必要把一切怪在父親頭上,忙說道:“這一切和父親沒有關係……”
不待顧婉吟說完,奉天一就將她打斷。
“沒有關係?你這般捉弄於本王,難道和你父親沒有一丁點關係……”
“哼……”
顧婉吟聞言冷哼一聲,緊接著說道:“所以從始至終你都認為我們父女的動機匪淺,就是為了想要拉攏你璟王,然後實施謀逆?”
奉天一被顧婉吟懟得啞口無言,他內心的確對丞相的動向沒有一絲懈怠過,雖然除夕之夜他拚命為丞相洗脫冤屈,可丞相被禁足的日子裏他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著丞相府的一舉一動。
顧婉吟有些激動的繼續說道。
“父親已經不再參與朝堂上的任何事情,就連他丞相的位置也是形同虛設,你們究竟要怎樣才能放過他?”
奉天一心虛的將眼神瞟向別處,繼續追問道:“那葉青柔說得香囊是怎麼回事?”
“哈哈哈……”
顧婉吟突然笑出聲來,她明白眼前的男人對她已經沒有絲毫的信任了,空口無憑的事他竟也想探個究竟,自己所幸就成全他。
“是,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奉天一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眼神裏的哀傷表露無遺。
“哼……你連狡辯都不想了嗎?”
“王爺既然已然相信了葉青柔說的話,臣妾又何須多言!”
看著顧婉吟倔強的表情,奉天一強忍著心中的怒火。
“本王再問你一遍,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顧婉吟抿了抿嘴唇,閉眼說道:“是。”
“你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嗎?”
“沒有。”
“那個人是誰?”
顧婉吟不發一言,心中卻暗自悲涼。
僅憑一個破舊的香囊,況且還隻是葉青柔的一麵之詞,奉天一竟然這般誣陷於她。
顧婉吟不禁苦笑出聲來。
那個人是誰?這該讓自己從何說起呢!自己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吧!
“王爺不信便不信吧!反正臣妾已被困在此地,不管我做下何事,或者是死是活都是你璟王的妻子……”
顧婉吟的話讓奉天一勃然大怒,她是覺得他堂堂的璟王府是囚地是牢籠嗎?和他做夫妻就讓她覺得這般委屈嗎?
“你的意思是怪聖上不該賜婚於你我,還是怪本王不夠體貼?”
顧婉吟不想再多言,隻淡淡的說道:“王爺請回吧,臣妾乏了。”
這無疑將奉天一強壓的怒火又勾了出來,他一把將一旁的貴妃榻掀翻在地,門外的妙竹聽著院中如此大的聲響正欲奪門而入,卻被一旁的槿榮攔住,他搖了搖頭,給了妙竹一個堅定的眼神,妙竹也輕輕點了點頭,可臉上的擔憂卻依舊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