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吟將自己困在房間中不吃不喝已經有三日了,妙竹在門外急得如熱鍋裏的螞蟻一般直跳腳,任憑她如何敲門,裏麵的顧婉吟始終一聲不應,從前的她甚至還可以找槿榮幫忙,現在的她孤立無援,沒有一點兒的辦法。
恰逢這時端著一碗雞湯的翠娥從堂前走過,她便一股腦的把火氣都發在了翠娥身上,她指著翠娥罵道:“現在你還盡心盡力的伺候著那個賤蹄子,我們王妃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看你是腦袋昏了……”
說著說著竟不由自主的抽泣起來,翠娥也吧嗒吧嗒的淌著眼淚,比劃著告訴妙竹,是王妃吩咐的事情,她要盡心的做好。
“吱呀……”
顧婉吟被門口的吵鬧聲擾的靜不下心來,剛打開門便看見門口的二人相對著哭的稀裏嘩啦,有點莫名其妙。
“你們倆是怎麼了?”
妙竹看見顧婉吟,更是哭的洶湧,顧婉吟揉了揉太陽穴,妙竹立馬表示說自己是喜極而泣,翠娥也趕忙把地上的碎片收拾起來,一臉擔憂的看著顧婉吟。
“王……王妃,您可算出來了,您都把奴婢們急死了……”
妙竹還抽抽搭搭的,翠娥也連連點頭。
顧婉吟有些無語。
“急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看著眼前的顧婉吟沒事,妙竹心裏鬆了一口氣,若是王妃出了事,王爺從前線歸來,定會將她抽筋剝皮。
“綠荷……怎麼樣了?”
妙竹聽著綠荷的名字就忍不住想啐一口,忍不住在顧婉吟麵前發牢騷。
“王妃,您還惦著她呢,她這般下作……您還……”
顧婉吟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她腹中是王爺的骨肉,我作為璟王府的王妃,王爺的正妻,不應該保全她,保全王爺的血脈嗎?”
翠娥將披風輕輕的披在顧婉吟單薄的身體上,顧婉吟拍了拍翠娥,笑了笑示意她沒事,便又吩咐翠娥將燉好的雞湯給綠荷送去。
顧婉吟看了看天,明晃晃的有些刺眼,無論如何,這是王爺的骨肉,無論痛心怨恨與否,這大概就是作為王妃該有的本分。
翠娥端著雞湯進來,綠荷還有些虛弱的斜倚在床上,看到翠娥她忙伸手向翠娥說道:“翠娥,你幫我把鏡子拿過來,我想看看……我的臉……”
說罷還帶著哭腔,手不自覺的捂上了自己臉上的傷口。
“嘶……”
盡管用棉紗包紮著,綠荷也忍不住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翠娥放下雞湯,用旁邊的紙筆寫下想對綠荷說得話。
你有孕在身,切記不可再動氣,臉上的疤不用擔心,王妃已經讓大夫用最好的藥。
看綠荷情緒穩定了些,便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然後將雞湯一口口送到綠荷的嘴邊,照顧著她喝完。
在翠娥的心裏她是感激綠荷的,當初自己被葉青柔打的皮開肉綻,自己趁著夜黑在池塘邊悄悄的清洗著自己身上的汙穢,是綠荷路過發現了自己,還給了她創傷藥,才讓自己有些發炎的傷口好轉,所以這次她雖然對不起王妃,可是自己也想對她報恩,好好的照顧她。
妙竹將顧婉吟寢殿裏裏外外都打掃了個遍,將房間內的窗戶都打開通了風。
整理床鋪的時候才發現顧婉吟將自己關在房間內三日裏,是在思念著自己曾經失去的孩子,那小小的虎頭帽是顧婉吟親自一針一線縫製的。
妙竹將虎頭帽輕輕的放在顧婉吟的枕邊,又收拾起榻上散亂的布匹,發現顧婉吟在被奉天一傷透心的情況下,依舊給奉天一做了加了兔絨的裏衣和靴子,隻是因為聽說邊地陰雨不斷,天氣已經開始轉涼。
妙竹心裏替顧婉吟覺得不值,手上的活沒有停下,嘴裏也不停的小聲嘟囔著。
顧婉吟在院中悠閑的喝著剛泡好的油柑荷花茶,入口荷花的香味直竄鼻腔,待花香味消散,舌下傳來陣陣的回甘,在這樣的傍晚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妙竹端著一碗翠玉蓮子羹,輕輕的走到顧婉吟身邊。
“王妃,這是翠娥今年到池塘去收的新蓮子,熬了羹,您趁熱喝點吧!”
顧婉吟看著冒著熱氣的羹湯,心中欣慰,在自己身邊兩個最得力的丫頭,都是安分守己的,妙竹更是把自己照顧的無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