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商君是故意這麼說,蕭縱卿也拿他沒辦法,隻能回道:“好吧。那你先好好休息。”
坐在床前的地上,半靠著床沿,蕭縱卿手托下巴,安靜的看著商君的側臉,商君微閉著眼,無奈的說道:“你這樣盯著我看,我怎麼休息?”
蕭縱卿輕輕揚眉,笑道:“不能休息嗎?你可以當我不存在!”
商君實在沒有力氣和他說笑,用力的將頭轉向床內,不再看他。
怕他不能好好休息,蕭縱卿站起身,幫他把被子蓋好,才輕聲說道:“好,我出去。”
房門輕輕扣下。
床內側的絲被上,一小攤暗黑的淤血滲透薄被,商君的唇角,汙血緩緩的流淌著,費力的睜開眼睛,壓抑的喘著粗氣,唇角的血漬他竟然沒有力氣去擦拭,好在三兒最後離開了,不然他真的裝不下去了!胸前一陣一陣的疼,一會像火燒,-會像冰窖,每一次吐納呼吸都好困難。
他知道,自己果然中毒了!
沒想到黑衣人兵器上居然淬毒!希望他能撐到小師叔來的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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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房門,蕭縱卿原本還輕鬆柔和的臉一下繃了起來,對著守在房門的流雲說道:“流雲,從今天起,十二個時辰寸步不離的守著他!他的命就是我的命!”今天這樣的事情,他絕不允許再有第二次!
他的命就是我的命!流雲一怔,這個命令意味什麼,流雲不敢細想,抱拳回道:“是。”
一邊走下樓梯,蕭縱卿一邊對身後的流光低聲說道:“流光,調集無聲門眾,查黑衣人屬於什麼組織?還有,從房間裏離開的一男一女。”
“是。”
走到秦修之暫住的客棧側院,已經是巳時了,雪早就停了,陽光也比平日來的炙熱。黑衣人的屍體和血跡被清理得很幹淨,小院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客棧裏的客人來來往往,秦修之原來住的房間門窗依舊破損,裏邊空無一物,另一側的廂房外,守著一個高大的黑衣男子,他,應該是叫襲慕吧。
按照他剛得到的消息,秦修之,海域人,年齡身世不詳,他來到商君身邊,也隻是巧合嗎?!
蕭縱卿想的出神,一個急急走來的女子差點撞上他,蕭縱卿側身閃過,細看之下,竟是隴琉璃,手中端著一碗濃黑的藥汁。
蕭縱卿微微一笑,說道:“夫人,小心啊。別把藥給灑了!”
隴硫璃看了蕭縱卿一眼,輕輕點頭,向著黑衣男子守護的房間走去。
看著隴琉璃姣好的背影,蕭縱卿若有所思,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的光彩,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離開側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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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城南
雪漸漸開始融化,春的氣息越發濃烈,微風中帶著淡淡的草木清香,初春的陽光溫暖而舒適。高聳的南山之巔上,半跪著的黑衣男子絲毫沒有感受到陽光的溫暖,隻覺得寒氣逼人,低垂著頭,不敢看向前方的人,聲音中也帶著絲絲顫抖:“行動失敗!”
山頂上的風仍是強勁,吹得衣袂噗噗直響,久久,一道暗啞的男聲低低的響起:“先把東西搶到,還有,那個人一定要死!”
每一個字都說得一樣,沒有高低起伏,聽不出喜怒哀樂。聲音就像打磨的砂紙一樣難聽,讓人毛骨悚然。黑衣人卻是鬆了一口氣,這說明他今天不用死,趕緊躬身回道:“是。屬下立刻去辦。”男子轉身立刻奔下山去。
俊峰峻嶺之間,那道身影,白的炫目。立於峰巒之巔的人,身著一襲緞麵雪白長衫,素白的衣襟上飄著數朵墨蘭,飄逸而儒雅。初春時節裏,這樣的穿著,依日顯得單薄。男子一頭飛揚的墨發不束不綰,臉上帶著半麵玄鐵麵具,看不見樣貌,隻看見狹長的細眸向上輕揚著,一把嫣紅紙扇,在手中自如的把玩。
今年的春天,來的有些晚了……一陣微風拂麵,白影幾個起落,山巔之上,早已沒了他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