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什麼意思?腦子暈沉沉的,商君用盡全力不讓自己暈過去,耳邊隨約聽到修之的低喃,商君終於明白自己著了修之的道,一定是那杯茶,修之到底要幹什麼?!越想越慌,商君拚命的想要起來,卻不知修之用的是什麼藥,他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掙紮了很久,隻能勉強睜開眼睛,晃動的床幃告訴他,他正躺在修之的床上。
僵硬的脖子不聽使喚,商君隻能偏過一點頭,餘光朦朧可見一個白衣男子正坐在鏡前,不知道在做些什麼,一會之後,男子起身,即使是朦朧,商君依舊看清了男子的臉,那是——他的臉!
為什麼會這樣?!是修之!他想起來了,為什麼一進門的時候,覺得修之怪,他穿著一件白衫,他平時極少穿白衫,原來一開始,他就已經打定主意,迷倒他,修之,我低估你,你比他們還要厲害得多!
商君恨不得立刻坐起來,可惜他一動也不能動,狠狠咬牙,商君張嘴,卻隻能說出支離破碎的幾個字:“不要……做傻事……不要”
祁風華不是說,這藥能讓商君睡過去,怎麼他還是醒著的?走到床前,秦修之半跪在床前,就見商君不安的輕微扭動著脖子,怕他傷了自己,秦修之撫上他的臉頰,聽清他口中不住的低喃,秦修之低歎道:“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對於我來說,這不是傻事,你有你堅持的東西,而我,要你活著。起碼,不能死在我前麵。”
眼前一片黑暗,他什麼也看不見,但是那雙溫暖璀璨的眼睛,卻一直在他眼前出現,他說過的話,是我喜歡你嗎?!商君暗暗咬牙,狠心的回道:“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你走,走……”
不喜歡嗎?即使早有預料,秦修之的手仍是不由自己的輕顫起來,就如同他的心。收回手,拉高薄被,秦修之緩緩起身,放下床前的帷帳。
“我知道你的心意了,那就讓我再為你做最後一件事。你放心,今晚的事情,我會盡全力為你辦到的。”帷帳落下,分割了兩人。
“不要……修之,不要去…”腳步聲漸漸遠去,一滴淚滑落,隱入髮鬢,可惜,帷帳外的人,沒有機會看見。
“修之……”
握住門把,秦修之再次看向紗帳內,朦朧的人影,平靜的躺著,那個人,是他一生的牽絆,這一仗,讓他為他去打吧。揚起一抹欣慰的笑意,秦修之打開了房門,走出這裏,他就是商君。
院內,襲慕和夜焰坐在院前的石凳上擦拭著手中的兵器,看見商君出來,都起身微微拱手以禮,秦修之深深看了他們一眼,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說道:“襲慕、夜焰,好好照顧裏邊的人,他是你們的主子。”若是他真有什麼不測,襲慕和夜焰跟著商君,也不算委屈了他們。
襲慕、夜焰對看一眼,他們知道屋裏的人是他們的主子啊,商公子為何如此一說,心裏疑惑,兩人還是齊聲回道:“是。”
秦修之點點頭,大步離開了別院,經過與祁風華談話的小亭子時,就見祁風華如昨日一般,斜靠著石柱,不同的是,此時他眼中不再是戲謔與不耐。
沒有踏進去,秦修之隻是對他輕輕點頭,淡笑說道:“他就拜託你了。”說完不再停留,朝著商君所住“縈繞君心”走去。
盯著那道清朗的背影漸行漸遠遠,祁風華輕歎,真的很像,秦修之不僅易容了小君的容貌,就連他風雅的神韻也模仿的如出一轍,如果不是他用自己的聲音和他說話,他或許都認不出眼前的人,是不是小君。
祁風華坐在亭子裏,撐著腦袋,苦惱的看著天邊一點點被黑暗吞沒的紅霞,用力的拍拍自己的腦袋,祁風華哀歎,怎麼辦?等小君醒了,一定要發狂的。
秦修之走進縈繞君心,早就等在那裏的衛溪迎了上去稟道:“主子,馬車已經幫你準備好了,禦楓在門外等著了。”
調整好聲音,秦修之回道:“好,出發吧。”忽然想到自己屋裏的商君,秦修之交代道:“對了,修之的身體不好,讓他好好休恩,你待會不用過去接他了,我另有安排。”
現在才另作安排?主子很少這樣臨時起意,或許是主子擔心秦公子吧。
衛溪也不多言,回道:“是。”
秦修之暗鬆了一口氣,說道:“走吧。”
“我說過,不許你去!”一道霸道的男子赫然響起,蕭縱卿高大的身影也出現在院內,他的身後,跟著流光和幾個精牡的黑衣侍衛。
糟了,是蕭縱卿!
秦修之才放下的心又一次高高的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