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味道,充斥著房間,也充斥著舒清的心,抹掉臉上的淚痕,舒清一邊解開披風,一邊對身後的商笑說道:“笑兒,來,幫我把君的衣服脫下來,待會大夫來了,好給他處理傷口。”
“我……”商笑顫抖著坐在床沿,雙手停來商君胸前,不知道應該碰觸他哪裏,他身上,沒有一處地方是完好了,衣服與幹涸的血水交融貼在傷口上,有的甚至還陷入了肉裏,商笑帶著哭腔,求救的看著舒清,說道:“我……怎麼脫?”
商笑的手,抖得如秋風裏的葉子,君是她唯一的親人和依靠,別說她現在六神無主,看著這樣的商君,自己也心如道刀絞。舒清輕咬下唇,說道:“你把他抱起來坐好,我來。”
“嗯!”商笑深吸一口氣,扶著商君的肩膀,將他撐著坐起來,手下的胳膊,像燒紅的炭一樣的燙手。
舒清輕輕解開商君的衣衫,隻是有些地方,布和傷口幾乎已經長在了一起,舒清小心再小心,額頭泛起了一次薄汗,但是在脫下衣服的時候,還是不免拉扯到傷口。
“哼!”商君悶哼一聲,倏地睜大眼睛。
舒清手下一滯,喜道:“君!你醒了嗎?!”
一會兒之後舒清失望的發現,商君盯著自己,可惜眼中完全沒有焦距,片刻又垂下了眼瞼。
“小君……”
“你怎麼樣?”
“哥,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醒醒……”
細細碎碎,好多的聲音,低低的,輕輕的,都是在呼喚他,商君努力的張眼,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就是餐不開,耳邊已經能聽清他們在說什麼了,眼睛卻不聽使喚。
看見商君的眼皮動了一下,商笑更加興奮,趴在商君耳邊,不停的叫著他,好一會兒,商君終於吃力的睜開了眼睛,眼前是張晃動的臉,窗外的陽光,還是有些刺眼,商君微眯著眼,低喃道:“小師叔?笑兒?”
看他終於睜開了眼睛,還認出了自己,商笑忍不住落下淚來,不敢讓商君看見,商笑趕緊退後一步,靠在窗沿上,抹幹淚痕。
“舒清呢?”他記得,他明明聽見舒清叫他的聲音,還有她清明溫暖的眼睛,難道是他在做夢?!
“我在這。”依舊是伴著清淺的笑,舒清從屏風外走了進來。
看著嫋嫋行來的人,商君歎道:“你,果然還是來了。”他不是在做夢,但是看清舒清隆起的肚子的時候,商君驚得幾乎要坐起來。
在床沿上坐下,輕壓商君的肩膀,不讓他亂動,舒清笑道:“君,我現在很好,肚子裏這個也很好,你就不要自責了,把身體養好,才不枉費我爬山涉水的來救你!”
“嗯。”輕輕點頭,商君上上下下又把舒清看了個遍,心終於放了下來,舒清居然有孕了,老天保佑,她沒出什麼事。
舒清失笑,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渾身包紮像個木乃伊嗎?還有心情擔憂別人,不過祁風華的醫術果然高明,才一個晚上,君就醒過來了。不想讓他太過擔心自己,舒清笑道:“逸也陪我來了,還有修之他們都在外麵,大家都很擔心你。”
屏風外,隱隱能看見好多人影,商君低聲說道:“多謝各位相救。我的傷沒什麼大礙,現在感覺已經好一些了。”說起這個,商君忽然發現,這些日子以來,如巨石壓在胸前,喘不過去來的感覺好像已經淡了,胸口也沒那麼悶了。
看著商君有些疑惑的樣子,祁風華得意的笑道:“那當然了,你身上的毒我已經幫你解了,這次,我還找到了師兄,他讓我給你帶來了化解聚元丹的藥,不過你的武功,或許……”停頓了一下,祁風久經考驗沒繼續說下去,不過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舒清淡淡一笑,說道:“隻要還活著,就一切都有希望。”
“對對對。”祁風華立刻附和,對這個傳說中的表姐,祁風華不得不讚歎,果然是蕙質蘭心,氣韻天成的女子。
是師傅救了他嗎?!商君的心思並不在武功是否能恢復,而是盯著祁風華,問答:“他好嗎?”
“好得很,你不用為他擔心。”這師徒倆,明明就相互關心的要命,卻硬是不肯放下。
微垂下頭,商君失望的低喃道:“他,還是不願來見我!”他以為,在生死攸關的時刻,師傅還是會來看他的,結果還是他妄想了,他早已經被逐出師門。
不忍心看他失望難過的樣子,祁風華趕緊說道:“小君,你別難過,師兄說,他會在鳳凰靈柩等你。”
“鳳凰靈柩?!”商君猛的抬起頭。
屏風外的人,除了隴宜亥也是臉色巨變之外,都是一臉的茫然:“什麼是鳳凰靈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