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情歸何處
“這......怎麼會??”
玄鐵麵具之下,那是一張被烈火施\/虐過的臉,半邊臉麵目全非,而未被火燒過的側臉,正是引起眾人驚呼的原因。
飛揚的眸,挺傲的鼻,他竟和莫殘長得一模一樣。不同的是,莫殘冷漠,閆洌邪氣。
薇娜驚呼:“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和莫殘長得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閆洌冷殘的眼中劃過一抹深刻的恨意,睨著莫殘剛毅俊郎的臉,閆洌忽然揚起一抹的邪肆的笑,冷笑道:“你想知道我的身份,我告訴你,我們是親兄弟,一奶同胞的親兄弟。”
眾人並不驚訝,隻要看過閆洌樣貌的人,都不會懷疑他們是親兄弟,修之想了想,說道:“但是我聽父親說,當年那女子隻生下了一個孩子。”
閆洌冷哼,他也希望當年那個女人隻生了一個孩子!掃了眾人一眼,視線最後停在了莫殘臉上,心中湧現一股滅天的恨意,他要讓莫殘也嚐嚐他知道真相時的打擊:“莫殘啊莫殘,你可知,你幫他們對付的人,可是你的親生父親!”
親生父親!!
莫殘盡是隴趨穆的兒子!!
眾人大驚失色,莫殘麵色如常,寒聲說道:“說下去。”
我要看看你知道真相之後,還能不能這麼瀟灑!!
掙開莫殘的手,閆洌漠然地說道:“當年,老頭子雖然已經登上皇位,但是遺迢和玉璽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為了尋找玄石,他多次到東隅、燕芮尋找,有一年,他在東隅遇上了一個女子,她才情橫溢,風雅多情,兩人很快互生情愫,老頭子決定帶她回國,封她為妃。回程的前一天,女子拿出自己的心愛之物玉玲瓏,毫無保留的說出了它的秘密,而女子的師傅,正是陪伴先皇多年的術士,為了得到另一塊玉玲瓏,老頭子哄騙女子回去偷另一塊,可惜女子何等聰明,很快看穿了他的把戲,隻不過那時候那個笨女人已經有了身孕了,不甘被愚弄,她跑了出去,在路上把玉玲瓏交給了秦修之的父親,也生下了我。後來她逃到懸崖上,還是被老頭子找到了,他搶下了我,逼迫她交出玉玲瓏,打鬥中,女子被打落下了懸崖,她可能自己也沒有想到,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掉下懸崖她還生下了你之後才死的。”
商君蹙眉,竟還有這種事?!落崖之後,居然還能生下孩子。或者這一切隻是閆洌的編造?!
一手拽著莫殘的衣襟,閆洌甚至是有些得意的大笑道:“怎麼樣,很精彩吧,你我不過就是一場欺騙所誕生的產物,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身世。”
刺耳的笑聲在空曠的鳳凰穀裏回蕩,如一把爪子,在撕扯著你的心。莫殘臉色一如往常般冷傲,隻有站在他身邊的薇娜感受到了他極力控製但已明顯紊亂的呼吸,瞪著閆洌,薇娜勸道:“殘,這人陰陽怪氣的,你不要相信他!其實仔細看看,他那恐怖的臉和你長得也不是很像!”
“恐怖?”閆洌怒目圓睜,逼近莫殘,兩人的臉就這樣相對著,火燎過的臉頰因為恨意的侵蝕而越發的猙獰。“你想知道,我的臉和聲音為什麼會變成這麼恐怖嗎?因為老頭子說,我長得像那個女人,他不想看見我這張臉,也不想聽見我的聲音。”
虎毒不食子!!隴趨穆居然。。。。。。。
莫殘的手下一顫,趁著這一個小小的空當,閆洌翻轉摺扇,隔開莫殘的手,白影紛飛,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閆洌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鳳凰穀中了。
薇娜驚呼:“他跑了?!”
正要提氣追出去,莫殘一把握住薇娜的手。好痛,薇娜看向莫殘,隻見他額前的青筋若隱若現,正在隱忍著什麼。
那人畢竟是他的親兄弟,舒清能明白莫殘心中的糾結之情,舒清朗聲喝住要追出去的衛溪、禦楓:“別追了,先拿出遺迢和玉璽,離開這裏再說。”
走到靈柩旁,舒清把手放在靈柩上,一道薄薄的膜立刻顯現,舒清歎道:“遺迢上方有一層氣牆阻隔,力量很大,剛才我已經試過一次了,不行。”
隴宜主亥走進靈柩周圍,就已經感受到了那股力量,停下腳步:“用玉玲瓏試試看吧。”
“好。”舒清拿出玉玲瓏,將它們合在一起,再伸出手靠近靈柩,玉玲瓏上紫光一閃,但是依舊沒能破除那堵氣牆,舒清試過幾次之後,隻能收回手:“還是不行。”
祁風華不信邪的伸手去碰觸靈柩,沒有玉玲瓏的保護,祁風華的手才靠近,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噬,手被震得發麻,一邊揉著自己的手,祁風華一邊低罵:“這是什麼鬼東西,為什麼會不行呢?”
正當眾人再一次陷入茫然的時候,一道清朗的男聲幽幽傳來:“因為玉玲瓏是進入鳳凰穀的鑰匙,而不是打開靈柩的鑰匙。”
眾人回過頭,隻見一個身著長袍的中年男子信步行來,渾身上下洋溢著瀟灑脫俗的氣質。
商君眼前一亮,叫道:“師傅?!”
荊蜀眼光在商君身上稍作停留,看他一身的傷,眉頭不禁緊鎖在一起,隨手搭上商君的手腕,一會之後,緩緩收回手,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即使是這樣,商君也已經很滿足了,因為師傅還肯為他把脈,說明還是關心他的。
舒清總覺得這個人很眼熟,他們應該見過才對,果然,男子回過頭,對上舒清的眼,大方的笑道:“舒清小姐,別來無恙。”
思索了一會,她終於想起來,兩年前,他給綠倚解過毒。輕輕點頭,舒清回禮,笑道:“先生,原來您是君的師傅。“第一次見他時,就已經感覺到此人道骨仙風,氣質非凡,也隻有這樣的師傅才能教出君這樣的人物來。
薇娜雙手環胸,不耐煩的說道:“你們就不要再寒暄了。這靈柩的鑰匙是什麼?快點把那個什麼玉璽拿出來,我們好離開了?!”莫殘的臉色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很差,她隻想陪著他快點離開這裏,沒時間聽他們敘舊。
荊蜀並不意薇娜的不敬,走到靈柩旁,接過舒清遞過來的玉玲瓏,解釋道:“守護鳳凰靈柩的玄石一共有兩塊,分別由天地凝聚而成。地石,被天機老人所得,後來他又傳給了他的第一門生,邪醫楚吟,也是楚吟將之一分為二的。天石,一直是由我師傅收藏著,得知地石也一分為二之後,師傅也將天石分作了兩塊,一塊傳給了我,師傅說,另一塊屬於異世的有緣人。”
說完,荊蜀不著痕跡的看了舒清一眼,舒清渾身一怔,異世有緣人,說的可是她?!撫上腕間微涼的玉鐲,舒清的心中莫名的湧起一股不安,讓她心慌意亂。
原來玄石不止一塊啊!“你應該有一塊吧,快拿出來試試。”薇娜好奇,所謂的天石和莫殘的地石有什麼區別。
荊蜀從懷裏拿出一塊錦帕,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眼中盡是憐惜之情,眾人好奇的盯著他手中之物,這是什麼樣的寶貝,讓這個瀟灑的男人也如此珍視。
錦帕緩緩打開,眾人愕然,他手中的東西,不過是幾片支離破碎的玉塊,材質看起來和玉玲瓏有些相近而已,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祁風華一臉可惜的問道:“師兄,它怎麼碎了?!”
如撫\/摸最親密的情人一般,荊蜀眼裏交雜著遺憾與疼痛,輕聲歎道:“當年,我把它送給了我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誰知一場誤會,讓我與她有緣無份,就像這塊玉玲瓏,破鏡難圓。”
又是這個表情,自從他懂事以來,已經記不清多少個夜晚,師傅常常這樣仰望著天際,商君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師傅是在悼念他的情殤。
破鏡難圓。。。。。。好熟悉的話,對了。。。。。。祁月!
舒清仔細的盯著荊蜀的臉龐,果然,祁睿竟與他有三分相似。
“你是。。。。。。”舒清有些不敢確定,荊蜀已經緩緩抬起頭,看著舒清的眼睛有幾分迷離,仿佛在透過她,看著另一個人:“舒清,你和她真的很像。”不一樣的容貌與氣度,卻有著一樣的才華與氣質。
‘我隻用了一眼的時間卻淪陷,卻用了一生的時間來懷念。’這是祁月手記裏最後的一句話,手記裏,滿是她的清冷,她的孤傲,她的不屑,她的決絕。他果然就是當年棄祁月不顧的男人!?不像,他一點也不像那樣迂腐的人。
舒清忍不住問道:“我想替她問你一句話,為何要辜負她?”
舒清的話音才落,原來灑脫風雅的人,卻是立刻大喝了一聲:“我沒有。”
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商君更是擔憂,師傅從來沒有這樣失控過。
久久,荊蜀掩下胸中多年來仍抑製不住的心痛,沉聲回道:“當年匆忙離開是因為師傅的急召,我留有信給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嫁人了。”
舒清歎息,隻是一場誤會嗎?寥寥幾句,已經夠讓人心碎,祁月早已成為一捧黃土,而留下來的人,繼續承受著離殤之痛,歸咎起來,又豈是誤會二字可以概括?!錯過了便是錯過了。。。。。。
薇娜也覺得荊蜀有些可憐了,看他捧著碎玉無比珍視的樣子,他還是忘不掉他的愛人吧,她最敬佩這種長情的人了,走到荊蜀身邊,薇娜朗聲說道:“你就別再難過了,玉雖然碎了,但是她還在你心裏嘛,佳人在心,何需戀物?!”
佳人在心,何需戀物。。。。。。。
荊蜀忽而大笑起來,荊蜀啊荊蜀,虧你自認聰明,竟是不如一個小女孩看的透徹。
荊蜀緩緩將手中的碎玉與玉玲瓏一齊放在靈柩之上,一道紫光籠罩著靈柩,氣牆明顯弱了一下,卻依舊存在。
手托著腮幫,薇娜嘟囔著:“現在怎麼辦?還有一塊沒有著落,真是白折騰了。”
心中的不安日益擴大,舒清雖然不願,卻也不得不說道:“最後一塊,應該是在我這兒吧。”
在舒清的身上?!難怪她能重合玉玲瓏,既然在她身上,為什麼不早說呢?!軒轅逸也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將玉玲瓏和碎玉交到舒清手裏,荊蜀說道:“舒清,你試試能不能拿出來。”
“好。”輕輕揚起手腕,應和著手中的玉玲瓏,鐲子也放出了淡紫色流光,舒清將手伸入靈柩之內,果然未受到任何阻力,輕易的拿出了木盒。
“君。”將木盒交到商君的手上,舒清終於鬆了一口氣。卻見商君一臉驚愕的盯著她看。
木盒拿出來之後,靈柩裏沖出一道金光,在舒清身後形成了一個可怕的漩渦,而舒清渾身上下都被一道金光所覆蓋,仿佛隨時要消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