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二人十指緊扣的雙手,商君抵聲笑道:“笑兒,飄渺山莊將當時姐姐留給你的嫁妝。我相信,裴徹會替我照顧好你和飄渺山莊。”
“姐!”她什麼時候說過一定要嫁給他了!幾次想要掙脫裴徹的手,都未能如願,商笑的臉再一次爬滿紅霞。被裴徹傭在懷裏,商笑淚眼迷蒙的看著商君,叫道:“姐,我捨不得你。”
他又何嚐捨得她呢?!輕拍著商笑的俏臉,商君輕哄道:“又不是一輩子都不見了,放心,每年都有船進出海域,有空我們就出來看你。”
姐姐心意已決,也隻能這樣了。
看向因為他的反對,不能與他隨行而鬱鬱寡歡的兩人,商君朗聲笑道:“禦楓、衛溪,你們可以替我好好照顧知兒。”
沉默了一會,兩人才抵聲回道:“是,主子。”
“主子,可以上船了。”老尤響亮的叫聲讓岸前送行的人皆是一顫,商笑更是忍不住抓住商君的衣袖,哽咽道:“姐……”
將商笑攬進懷裏,商君的眼眶也有些濕潤。
秦修之上前將商君攬入懷中,輕拍著商笑的肩膀,溫和而堅定的聲音緩緩說道:“笑笑,我保證,會好好照顧她,讓她幸福,相信我,好不好?”
商笑用力的點頭,姐姐受的苦夠多了。他一定會幸福!
“君!”不高不低的男聲,在不遠處響。
商君抬頭:“三兒?”他站的有些遠,海風將他的黑色勁裝吹得啪啪作響,雙眼如一汪深潭,眼中隻有他。
看著遠處的蕭縱卿,秦修之對著商君輕柔一笑,輕輕鬆開手。
商君感激的看向修之,抵聲說道:“等我。”
修之含笑點頭。
蕭縱卿怔怔的盯著海天相接處,臉上沒有表情,看不住他在想什麼,商君緩步走到他身側,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久久,蕭縱卿略帶沙啞的聲音幽幽響起:“其實,我還是很不服氣!我也一樣可以照顧你,給你幸福。可惜,我沒有這個機會。”
商君沉默。現在在說什麼又有什麼意義,他註定是傷了他,負了他!
蕭縱卿忽然轉過身,商君落入了一個緊窒的懷抱中,擁得他有些疼,蕭縱卿把臉貼近商君的脖子,感受著最後的溫暖。
這次,商君沒有掙紮。
“答應我,一定要幸福。”帶著他的幸福,一併幸福著。
壓抑的抵吟聲悶悶響起,商君顫抖的手回抱著這樣深受他的男人,嘴裏隻能回一個字:“好”
………………
三年後
“畫師,您能不能快一點。”
連天碧海,陽光穿透雲層,應和浪花,微風攜帶著海水的鹹味,佛麵而來。本來行賞著生活費風逐浪,是一件風雅之事,但若是這樣傻愣愣的站了兩個時辰,就不那麼好過了。尤其,身邊的佳人還頂著大肚子,難怪一向淡定溫柔的男子,也忍不住催促了。
年老的畫師額上滿是薄汗,手上不敢停滯,連連說道:“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環著偌君的腰際,讓她靠在自己懷裏休息一會,修之抵聲問道:“累不累?不如休息一會。”
輕輕搖頭,偌君回道:“還好。”她還沒這麼弱。
放下手中畫筆,常舒了一口氣,畫師笑道:“畫好,請皇子殿下過目。”
兩人走到畫作前,偌君微微皺眉,這也未免失真吧,她臉上的疤痕被畫師畫的仿佛是特意勾畫上去的裝飾一般,頗有幾分美感。修之滿意的點頭叫好:“嗯,畫得很好。”幾年過去,君臉上的疤痕淡了很多,但是始終也未能除去,反正他覺得很好看就是了。
反正都已經畫好了,偌君微微一笑,也懶得糾結於此,讓看球畫的人覺得她很好,也是一種慰藉。提起筆,想在畫卷上留幾句話,忽然想到什麼,偌君問道:“修之,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字好呢?”
修之無所謂的笑笑:“你是一家之主,你說的算。”
偌君受不了的瞪他一眼,凡事這種難以決擇的事情,他就會說他是一家之主了!在海域,她還不能否認……
想了想,偌君笑道:“不如讓他姓‘秦’吧。”
“姓秦?”修之一怔。
“當然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一定要隨父姓啊!”她知道,修之雖然改姓西烈,在他心裏,他仍舊是懷念秦這個姓氏的,那是他父親留給他的禮物。
將偌君傭進懷裏,修之輕歎道:“君,謝謝你。”他何其有幸,能得妻如此。
聽著修之怦怦的心跳,偌君抵喃道:“叫秦什麼呢?!”
拉著修之的手,扶上隆起的腹部,偌君說道:“修之,我們能在一起,要感謝舒清的幫助和三兒的成全,不如給孩子也取青這個音為名。就叫……秦傾!男孩女孩都可以用,好嗎?”
修之微笑:“好!”你說什麼都好。
………………
忽如一夜春風來
千樹萬樹梨花開
數百棵妖豔的白梨沐浴在春風下,雪白芯蕊無限妖羞,幾片調皮的妖花隨著清風飄搖而下,飄入敞開的窗櫺中,書安前,一襲黑衣長衫,鍵碩挺拔的男子正舉著一副畫作,細細的欣賞著。
海上碧波連天的,藍天寧靜致遠。深淺的絢藍,讓畫作純淨清雅,畫卷的中央,是一對壁人,男子一襲青衫,溫潤如玉,女子素衣羅裙,飄逸灑脫,高高隆起的腹部說明女子已經身懷六甲,男子將她護在懷裏,兩人鶼鰈情深。
看向畫作下的幾行小字,黑衣男子嘴角不時揚起:“秦傾?好名字。”他們的孩子,若是男子,必有傾世之才,若為女子,也必定有著傾城之貌吧。
一片落花飄散,正好落入畫卷之上,遮住了女子美麗的容顏,男子溫柔的將落花拾的起,眼光始終不能從女子身上移開。
“蕭縱卿,你給我滾出來。”忽然,門外一聲妖嗔傳來。
蕭縱卿手上一僵,仿佛沒聽見一般,繼續欣賞著手中的畫卷。
“別以為做個縮頭烏龜就沒事了,你給我出來!出——來——”嘹亮的咒駡一聲聲突破耳膜,刺激著某人的神經。
死妖女!把他的仁慈當成好欺負了!!
倏然起身,蕭縱卿氣得額上的青筋暴起,高大的身影夾帶著怒火,迅速消失在書房裏,隻剩下微風攜著畫卷輕輕搖擺。畫上的人,笑得幸福而甜蜜,就如同窗外的滿園梨花……
又是一年春天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