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基和朱桓的關係重新變得融洽起來,最不高興的自然是張允無疑。他已經和劉基結下了梁子,自然是看劉基越倒黴越好,最好是被朱桓一槍給刺死,但是看朱桓那眼神,張允便知道,他並沒有殺意。
沒有殺意的話,現在戰陣之上殺人,無疑是癡人說夢。
當然,劉基和朱桓已經無暇顧及張允這個局外人了。騎在各自的馬匹身上,雙方不約而同地再次打量對方。
騎在馬上,全身甲胄齊備的朱桓,和他平時看上去又不一樣。應該是常年打熬身體,習練武藝的緣故,他穿上一身戰袍,看上去非常沒有絲毫突兀感,仿佛他就應該身穿戎裝上陣打仗一般。劉基雖然自認為長大後會是一個禍國殃民,堪比慕容衝……不對,這貨被人爆菊了,堪比衛叔寶……不對,貌似死法過於搞笑。最起碼,他也自認為自己將來會是一個男版的妲己褒姒一類的人物才對,但是現在看著朱桓的樣子,他也不得不承認,這貨,就目前為止,比自己更有男人味一些。
而且朱桓座下的馬匹高大健壯,四肢肌肉一坨一坨的,一看便知爆發力極強,肯定是江東難得一見的寶馬。
無恥呀,欺負比自己笑那麼多的年輕人不說,還騎著這麼一匹好馬,劉基不由得輕輕地搖了搖頭,混不顧自己騎的白馬還要勝過對方座駕不止一籌。
這種比鬥自然沒有什麼裁判來煞風景,而以死相拚的事情以這兩人的身份自然是不屑於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做出來的,僅僅是一次眼神交流之後,兩人便不約而同地驅動胯下坐騎,向對方衝去。
雖說對方比自己的武藝高出了一截,但若是以命相搏的話,劉基有自信並不會怎麼落於下風,畢竟,他那種特別猥瑣的風格,並不是誰都能適應的,昔日實力和朱桓差不多的蔣欽,便是吃了這個虧,如今劉基實力更勝往昔,配合那猥瑣的風格,起碼能和朱桓拚個四六開。
可是,這絕不是以命相搏。
劉基和朱桓,兩個人無論是哪一個有了三長兩短,一場大亂都是不可避免的,畢竟一個代表的吳中四姓之一的朱家,另一個更是如今揚州刺史的劉繇的獨子,哪邊都是不可能咽下這口氣的。
除了別有用心之人,沒有人希望他們倆在這個時候出事。
嗯,說的就是你,小張同學。
若不是兩個人都覺得去了槍頭的戰鬥不如不戰,恐怕現在兩個人會是使用木棍打來打去的。
不得不說,不讓劉某人施展他那猥瑣的風格,他的實力立馬就打了不小的折扣,畢竟,他用那些猥瑣的招數已經習慣成自然了,往往不經意地就往人家的小弟弟刺去,這導致了現在他戰鬥的時候,還要硬生生地把銀槍往回撤才行。
更何況,打從一開始,劉基就不對戰勝朱桓抱有希望,不以命搏命,他根本就不可能戰勝朱桓,一旦拿出全部實力,又容易收不了手,所以,他應戰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了。
之所以應戰,隻是不想輸陣而已,另外,能從和朱桓的對戰學到一點東西,那就更好了。
有了這種想法,在打了一二十個回合,自己已經明顯落到下風之後,劉基便很果斷地驅動胯下白馬,跳出了戰圈。
“不打了不打了,朱兄武藝高強,小弟真的是甘拜下風!”
朱桓卻用哀怨的目光望了過來,很顯然,他還沒有打爽。但是,經過剛才的對戰,他也知道了,劉基的力量比他還差了一截,真要打起來,會非常的吃力。
站在十幾丈外的張允神色一喜,正準備用毒舌諷刺劉基兩句,來落一落劉基的麵子,順便達到此行最大的目的。
可是劉基卻早就放到了這一點,見張允準備開口,搶先說道:“唉,真是可惜了,小弟畢竟年幼,氣力尚未長成,不能讓朱兄盡興。如果說過個十年八年的,小弟一定不會讓朱兄失望的。”
他這一說,硬生生地把張允準備說出口的話給摁下去了。
你不是想說小爺才疏學淺,就連昔日的戰功也是瞎蒙的嗎?小爺就承認我技不如人,你又奈我何?小爺我比朱桓笑了整整六歲,而且還是正長身體的六年,輸了是正常的,你有本事就開口諷刺兩句呀?
恐怕,張允如果真的是在這個時候開口諷刺劉基兩句的話,用不了多久,他的大名,會連同張家的大名,一起傳遍整個江東的。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和一個十九歲的少年對陣輸了,居然就忍不住上去諷刺,這是什麼氣量?就這慫樣還當張家家主?家主怎麼慫,那張家是憑什麼位列吳中四姓的?其實,烏程沈氏這些,應該比張家更合適吧,不能因為人家不在吳縣,就小瞧這麼一個大家族呀!
張允有理由相信,他真這麼做的話,劉基會真的把這些給傳出去。而江東的百姓,也都會很樂於幫忙傳送這個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