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可以非常淡定地看著他發火,卻不怕他動手,就算他真的動手了……也好,正好可以讓她斷了這份心。

柴子騫惡狠狠地瞪著眼前這個狠心的女人,可是又捨不得真的動她,這碰又碰不得,真的是氣死他了。

他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生氣什麼?難道她以為她的出身可以當輔國會夫人嗎?

就算他願意,老爺子也不會同意,更不要提京城那些皇親國戚,甚至於連皇上也不會樂意,更何況真的將她擺在那個地位上,他也會害怕。

怕很多事情,怕她站在風尖浪頭會受到眾人的攻擊傷害,也怕自己出去會遭到同濟朋友的嘲笑,他就算不在乎,可是她總也要出來交際應酬,不可能一輩子關在府裏,更不要說老爺子的刁難了。

雖然他隻能給她府裏妾室的地位,但就算是正室進門,他相信有他的保護,也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委屈。

為什麼她就不瞭解他的用心良苦?

他曾幾何時這樣低聲下氣地對一個女人過?也就隻有她一個。

她不是口口聲聲說愛他嗎?那為什麼在這個需要兩個人一起共進退的時候,她卻任性地拉他的後腿?

難道真的是太寵她,讓她恃寵而驕,不把他放在眼裏?

一向高傲的柴子騫也覺得被羞辱得狼狽不堪,對寄小柳難免也有些理怨。

接到信都已經好幾天了,他心裏也很擔心祖父的病情,之後又收到了催促的家信,信裏說祖父的病情惡化了,迫切地希望他可以回去看他最後一麵。

這個消息讓他感覺到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騎馬飛奔回去;可是真的要他丟下她,他又捨不得。

於是就這樣又糾纏了好幾天,最後終於還是拉下臉,再度來求她,勸她跟他回去。

「小柳,小柳,我的寶貝,你真的狠心讓我一個人回去那個吃人的府裏嗎?」

「你也可以留下來啊!」

他表情有點難看。

寄小柳看了不禁有點失望,卻又在意料之中,這個男人本來就應該生活在繁華的京城裏,享受人間榮華富貴,而不是窩囊地窩在這小小的村莊,然後靠畫春宮圖為生過一輩子。

她知道自己不可以、也不準備成為他成功的絆腳石。

「我都這樣求你了,你還不肯答應,你說,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我?」

那你呢,你是不是真的愛我?「

「我當然愛彌啊!」

「可是你可以愛的不隻有我一個,對吧?」

「你居然血口噴人?」他受不了被她這樣的誤會,想他柴子騫什麼時候愛一個人愛到這樣卑微,愛到這樣苦苦哀求,卻還是求不來她的一分心軟。

「給你最後的選擇,要不要跟爺回去?」

她想張口,卻被他搶先,「你好好的想著,可不要做出任何後悔的決定。」

「我……」

「真的要好好的想一想,機會過去就不再來了。」

「你……」

「看在我們相愛的份上,再給你點時間,你想清楚,真的想清楚……」

「我隻是想要當你唯一的妻,這樣的要求很難嗎?要是很難,那你就不值得我愛了,我們就好聚好散吧!」

聽聽這是什麼話?柴子騫突然間發現自己看不清楚眼前這個女人了。

他幾乎是用盡全力地誘惑她,從來不屑使用的美男計也都用上了,心想這下子她肯定會答應跟他回去了。

「小柳,跟爺回去,爺會好好疼你的,有爺在,你什麼都不用怕,沒人敢欺負你的。」他知道自己很不爭氣,卻還是不肯放棄地再度開口。

怎麼會沒人敢欺負她?欺負得最厲害的不就是眼前這一隻?

久久,就在柴子騫以為事情也許有轉機的時候,才聽到她堅決殘忍的回答。

「不要。」

隔天早上,就見到柴子騫怒氣衝衝地騎上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小林莊,而身後的下人全都一頭霧水,卻還是手忙腳亂地整理好行李,然後駕著馬車跟隨在後。

很快地,原本熱鬧的屋子安靜下來了。

躺在床上的寄小柳伸手拉起棉被將自己連人帶頭埋起來,心想著,她的大獎跑了,她又變成了一無所有的窮人了。

嗚嗚,好想回家。

月老爺爺你騙人,好人根本就沒有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