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3)

遊孟哲道:「我學你的功夫吧,正好你手把手教我。」

宇文弘道:「也行,我會得很,包你成高手。」

遊孟哲去端了茶過來,問:「洗髓難受不,要做什麼不?」

宇文弘道:「出點汗,不難受。我問過藥母了,安全的。」

遊孟哲這才放下心,就著冷茶服下生生造化丹,籲了口氣。宇文弘整理好包裹,抱著遊孟哲發呆。

遊孟哲道:「有點困,又睡不著。」

宇文弘摸了摸遊孟哲的頭,說:「是乏了,一會兒就好。」

遊孟哲身上不住出汗,隻覺體內的真氣一點點地消失,煙消雲散,片刻後衣服浸濕了一大片,直像水裏撈出來般,說:「躺會兒,腳酸。」

遊孟哲脫了衣服,宇文弘也被他的汗水浸濕了胸膛,遊孟哲又伸手要抱,宇文弘便陪他躺著,兩人在被子裏脫了外袍,抱著躺好。

遊孟哲問:「這藥能治啞巴不?」

宇文弘道:「不清楚……可以試試,他舌頭在麼?」

遊孟哲道:「在的啊,挺軟的呢。」

宇文弘道:「眼不視而魂在肝,耳不聞而精在腎,舌不吟而神在心,鼻不香則意在肺,四肢不動意在脾。他先天沒法說話,應是心脈受損,生生造化丹能通脈,之後應該就能說話了。」

遊孟哲道:「但他武功說不定也沒了。」

宇文弘道:「看他自己吧,難說。」

足足半個時辰後,遊孟哲靈台中一片清明,心中幹淨如同赤子,倦倦地伸了個懶腰,宇文弘親了親他的額頭,說:「怎麼樣?」

遊孟哲籲了口氣,隻覺體內每一寸血管都清澈無比,全身如同被滌蕩過得幹淨,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說:「挺舒服的。」

宇文弘道:「五穀生穢,五色令人盲,五音令人聾,生生造化丹洗髓的時候能去你先天濁氣,現在全身經脈都打通了,應該挺舒服的,我小時候也吃過一枚。」

遊孟哲道:「真是好東西啊,仙丹。」

「吃晚飯了。」趙飛鴻在外頭道:「能起來不?再躺會?」

遊孟哲心情舒暢大好,也顧不得折騰趙飛鴻了,拉著宇文弘的手出來吃飯。院子裏缺了一塊的石桌被趙飛鴻用木板蓋著,擺了幾個菜,還有三杯酒。

「宇文弘。」趙飛鴻道:「如今你武技已登峰造極,定是天下第一了,我敬你一杯。」

宇文弘忙擺手道:「我我……我不喝酒。天下第一也不能當飯吃,沒什麼用。」

趙飛鴻堅持道:「一小杯,無妨。」

宇文弘道:「我真的不喝,我發過誓的。」

趙飛鴻笑道:「又是晴兒逼著你發的誓?」

「他不喝就不喝。」遊孟哲不悅道:「我替他喝了,少廢話。」

宇文弘歎了聲,說:「嗯,上次喝了酒,也不知怎麼的就挨打挨得很慘……」

遊孟哲笑了起來,說:「為什麼?被誰打了?」

宇文弘也有點茫然,搖頭道:「不知道為什麼……」

趙飛鴻隨口道:「以他的身手,誰能打他?自然是你那個無理取鬧的娘親。他生平最怕你娘。」

遊孟哲嘴角抽搐,給宇文弘挾菜,宇文弘道:「對對,晴姐好凶。」

遊孟哲道:「那你怕我不?」

宇文弘道:「不啊,我看著你長大的,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會怕你?」

趙飛鴻淡淡道:「宇文弘,說實話,你當年是不是也仰慕晴兒。」

遊孟哲靜了,卻隻聽宇文弘道:「當然不,我隻把她當姐,我又沒……算了我不能說,她不讓我告訴你們。」

遊孟哲好奇心倏然就起來了,問:「什麼不能說?」

趙飛鴻也有點疑惑,眉毛蹙了起來,宇文弘忙擺手笑了笑,說:「喝酒不好。」

遊孟哲與趙飛鴻雲裏霧裏,總覺得宇文弘仿佛有什麼秘密,遊孟哲道:「那你喜歡我不?」

宇文弘臉頰有點自然紅,點頭道:「喜歡,最喜歡你的。」

遊孟哲心花怒放,說:「我還認了個幹爹,等他來了介紹你認識。」

「嗯,你的名字還是張遠山給你起的呢。」宇文弘給遊孟哲挾菜,飯桌上竟是沒趙飛鴻什麼事了。

趙飛鴻點頭道:「當年遠山起了兩個名字,若生男就叫孟哲,生女的話,喚作夢澤,雲夢澤之意。」

遊孟哲完全不理會趙飛鴻。

許久後,趙飛鴻歎了口氣,說:「這頓飯就當是給孟哲你餞別,你如今有了靠山,我也管不住你了……」

遊孟哲吃著個雞腿,咕噥道:「我什麼時候說要走了?」

趙飛鴻登時又被噎著,遊孟哲說:「我打定主意,就在這住下了,這是我家,你是我爹!我娘生我下來,十六年裏你沒養我一年,全是我那個爹給你養的兒子,憑什麼?我得住回來,就不走,就得在這膈應你。」

趙飛鴻:「你……」

宇文弘提前警告:「趙飛鴻,你別罵他。」

趙飛鴻:「……」

遊孟哲嘿嘿笑,當真覺得平生最快活,最無拘無束就是這時候了。

趙飛鴻不再多說,一副吃吧吃吧,吃死你們算了的表情。

吃過晚飯,遊孟哲有底氣了,拿著一大疊武林秘笈手抄本進了書房,朝趙飛鴻麵前一摔,說:「賠你的秘笈,不用找了。」

趙飛鴻:「……」

那一大疊速成秘笈全是天級神功,上頭記載的不少東西趙飛鴻不僅見所未見,更是聞所未聞。趙飛鴻翻了翻,出外時又見宇文弘帶著遊孟哲在院子裏習武。

遊孟哲比了個動作,宇文弘道:「對了,但是有點歪,我看看……嗯,過來點兒……」

宇文弘專心地調整遊孟哲的掌勢,說:「就是這樣,你真聰明。」

遊孟哲汗顏道:「我學了半天連這一招都沒學會,你還誇我聰明。」

宇文弘安慰道:「沒事,慢慢學就成,地久天長的,不急在這一時。你累嗎?休息一會不?坐會兒罷。」

遊孟哲道:「我爹教我棍法的時候從來不讓我休息……」

趙飛鴻不悅道:「自古嚴師出高徒,梅花香自苦寒來,不磨練你,怎麼能有出息?」

遊孟哲道:「出息是什麼?能吃麼!」

宇文弘道:「出息不能吃,歇會兒罷。趙飛鴻你學不學?過來一起學麼。」

趙飛鴻真是沒了脾氣,說:「孟哲,你認真點,別糟蹋了你小舅一身這麼好的功夫。」

遊孟哲怒道:「挽天河掌太難了啊!」

宇文弘繼續給遊孟哲調整姿勢,點頭道:「確實有點,以前我也學了很久。咱們滄海閣學武功不靠打罵,都靠興趣和自覺的,反正在島上也沒事做,練著玩唄。」

遊孟哲:「對嘛……休息一下吧。」

遊孟哲像個大閘蟹,隨便比劃了幾下就沒什麼興趣了,又練了次宇文弘教的內功,內功倒是有點耐心,畢竟從小也練過,走了次周天就不練了。今天告一段落,於是和宇文弘牽著手出去逛街玩。

「我帶你去買衣服。」遊孟哲說:「你袍子都破了。」

趙飛鴻道:「我這有銀錢。」

遊孟哲:「花不起你趙大俠的,哎。」

趙飛鴻額上青筋暴突,偏生訓又不能訓,打又不能打,遊孟哲還挖空心思,變著花樣來給他添堵,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遊孟哲帶了一匣子珍珠珊瑚,和宇文弘去找當鋪,邊走邊說:「我那個京城的幹爹才叫有錢,家裏那擺設……」

宇文弘邊聽邊點頭,雖一身灰袍窮酸,容貌卻極其英俊,眉毛濃黑如劍鋒,雙眼帶著棕褐色,嘴唇溫潤,鼻樑像玉一般,臉上還帶著點稚氣,就像個大小孩。與遊孟哲走在一起活脫脫是兩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