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孟哲茫然道:「記得啊,一個玉的小方盒。」
宇文弘:「那盒子就是你娘帶來的,原先裏頭裝的就是情蠱。」
遊孟哲:「!!!」
宇文弘:「情蠱,就是……呃,用七情花研磨出的粉,聞到以後就會喜歡上……麵前的人,會喜歡她一輩子呢。」
遊孟哲慘叫道:「不會吧!還有這事兒啊!」
宇文弘說:「千萬別說出去啊,你娘不讓我說。」
遊孟哲:「這也太坑人了,把這倆傢夥一輩子都坑裏頭了啊。」
宇文弘道:「其實不用那玩意,趙飛鴻也有點喜歡你娘的,但他這人滿肚子壞水……」
遊孟哲蹙眉道:「仔細說說吧。」
宇文弘想了想,努力回憶十七年前的往事,那時俞晴先是獨自下山,來到中原大地,宇文弘是過了一段時間才追過來的。
那會兒俞晴已經認識了趙飛鴻,趙飛鴻當年還隻有二十歲,英俊瀟灑,雖是武人,卻文韜武略,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自有一股貧寒公子哥兒的氣質。俞晴一見之下便即心折,在亭縣住了一段時間,期間又認識了張遠山。
張遠山當年對俞晴也略有好感,但還未到談情說愛的程度,也在亭縣住了一段時日。並邀請二人上西川去,俞晴當年與趙飛鴻許了終身,想與他置份產業,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但趙飛鴻誌向遠大,怎會甘心歸隱山林?又有剛結識的拜把子兄弟支持,隻想成就一番大事業,亭縣家中門庭若市,盡是前來結交的武林人。俞晴在那處住得不耐煩了,又嫌趙飛鴻不關心自己,於是大鬧了一場,賓客們不歡而散,令趙飛鴻顏麵盡失。
為此事,趙飛鴻與俞晴徹底鬧翻,兩人還未成婚,也就無所謂休不休的問題了。那天賓客散後,趙飛鴻關起門教訓,俞晴性子剛烈,又等不到趙飛鴻娶她,還被責駡了一頓,登時忍無可忍,報復性地把裝著花粉的匣子砸了趙飛鴻一頭。
當時在場的隻有三個人,一是趙飛鴻,二是張遠山,三是俞晴。
事後張遠山撿起匣子,默默地帶著俞晴走了。
俞晴又在西川住了半個月,趙飛鴻後悔莫及,一路追到西川,但俞晴賭氣般地不告而別,這時宇文弘才趕到。
「到底是花粉的作用,還是咋了。」遊孟哲已經有點糊塗了。
宇文弘說:「都有點用吧,我猜趙飛鴻他……呃,多半想得咱們滄海閣的秘笈……不過這可不是我說的,你娘自己說的,她說趙飛鴻不是個好東西,問過她好幾次滄海閣的來歷,裏頭都有些什麼。」
遊孟哲點了點頭,要說旁的人這麼做他還不信,但趙飛鴻畢生沉醉於武學武功,又是武林盟主,有點野心也是理所當然。反正當年的人都死了,也沒必要計較太多。說到底趙飛鴻和遊孤天也有點相似,隻是趙飛鴻做得堂堂正正……遊孟哲想起了遊孤天,又問:「然後她就到玉衡山上去了?」
宇文弘嗯了聲,摟著遊孟哲說:「她那段時候脾氣很不好,又哭又生氣的,趙飛鴻一路追著找她,她說要讓趙飛鴻記得她一輩子。就上玉衡山去了,你爹收留了她。」
遊孟哲說:「她也給我爹下了那啥花粉兒?」
宇文弘道:「沒了,那匣子剩個一丁點兒,她讓我去倒了,洗幹淨。」
遊孟哲不死心地問:「那你咋沒喜歡上她?」
宇文弘道:「我不怕蠱啊,況且盒子給我那會兒也是蓋著的,我拿到河邊去洗,對麵有個洗衣服的老太婆,我也沒看上她……」
遊孟哲道:「好罷,那會兒你多大。」
宇文弘道:「十五。」
遊孟哲不住端詳宇文弘,想像他十五歲那會的青蔥模樣,想著想著忍不住好笑,伸手去捏他臉,摸他胸膛,摸到他胯間那物揉來揉去地玩。
宇文弘俊臉微紅,被他摸得硬了起來,磕磕巴巴說:「後來她……就在……玉衡山,嗯,住著了,住了幾個月,發現有你了。」
遊孟哲說:「我爹怎麼會娶她?」
宇文弘說:「你爹是真喜歡她,哎,喜歡得要死,有什麼東西,全拿出來討好她,也不計較別的,你娘又看不上他。」
遊孟哲忽然覺得遊孤天或許也不是那麼壞,都是被自己那個乖僻的娘親給折騰瘋的。
「她怎麼就看不上真心喜歡她的呢?」遊孟哲唏噓道。
宇文弘道:「哎,這些事也說不準。張遠山中了情蠱以後,不也是一般地對她好麼?他們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她偏偏不喜歡。」
遊孟哲直到現在還改不了口,問:「她嫌啞巴什麼?啞巴要是我親爹多好啊。」
宇文弘說:「她嫌張遠山不會說話,悶葫蘆似的,張遠山急得一天到晚寫書寫信討她高興,她就看不上。又嫌你爹……嫌教主說話不著調,吊兒郎當的,沒個人樣。但我倒不知道你不是遊孤天和她生的,不然該早點帶你下山,哎……」
遊孟哲道:「我爹對她一定很好。」
宇文弘說:「嗯,所以我也一直信他,你待在玉衡山上,我也沒做什麼,沒想到他這麼對你。」
遊孟哲想了想,說:「我說呢,怎麼啞巴還這麼待見我……」
宇文弘說:「當年的情蠱還在,聞到那玩意後腦子就不清楚了,一眼看到誰,就永遠記得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無論過多少年都一樣,她死了,他們都肝腸寸斷的,記得你娘一輩子,你又到他倆麵前去晃蕩,樣子也長得像你娘,多半就那啥……十來年裏的思念,一下全移情移到你身上了。」
遊孟哲問:「情蠱能解不?」
宇文弘想了想,說:「應該可以,找蠱母調點水喝能解。你要給他們解嗎?」
遊孟哲說:「都這麼多年了,太造孽了,解了就解了吧。」
宇文弘認真地點了點頭,看著懷裏的遊孟哲,兩人靜靜注視對方一會,遊孟哲說:「哎。」
宇文弘眉毛一揚。
遊孟哲心底充滿了說不出的溫柔,暖和的火光,嘩嘩的大雨,宇文弘薄衣下溫暖的身軀有種幹淨的男子肌膚氣息。
「我娘怎麼沒看上你呢?」遊孟哲說:「你長得比他們都好看啊,和餘大哥一樣的俊。」
宇文弘笑了笑,說:「那會兒我太小了罷,她嫌我不靠譜。」
遊孟哲抱著宇文弘的脖頸,兩人的唇彼此觸碰,吻了許久,遊孟哲籲了聲道:「來雙修罷。」
宇文弘:「你……不練轉陽功了,忘了?」
遊孟哲:「哎我就是想那啥了,你懂的,快把衣服脫了。」
宇文弘說:「成,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