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主的選擇上,他們向來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要優先選擇平行世界裏的自己。
這個規定並不是出於什麽善意的考慮,單純隻是因為這樣子的話多少對宿主的行為更好把控,雖然根據世界的不同,即使是同一個人也可能性格迥異,但也總比挑個完全不了解的人當宿主要好一點點。
感歎著又有一個世界的自己要倒黴了,喬遇這才有空挑起一筷子麵送到嘴裏,漫不經心地想著,讓自己去以林傾和從燁為主角寫小說,這都叫什麽事兒啊。
她不知不覺被挑起了一點興趣。
“噢有了有了,你怎麽自己在這裏吃飯啊喬遇。”
……今天的午飯真是不得安生,喬遇皺起眉,不滿地看向第二個坐到麵前來的人。
“因為林傾中午被她媽媽叫去了——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一起吃飯嗎!你這個人真是……”
從燁嘟嘟囔囔地拿起杓子,把一杓咖喱飯塞進嘴裏,動作看起來有點煩躁。
“……我追的文最近不知道為什麽斷更了。”
“原來是你啊!”
一下子沒忍住脫口而出,喬遇目瞪口呆地看著滿臉莫名其妙的從燁,結合剛才那位同事的闡述,終於理清了個中關竅。
……所以就是同事把彌衣搞走了導致斷更,而正在追文的那個上司竟然就是書裏的主人公之一從燁?
先不提那個同事是怎麽知道這邊的從燁在追那篇文的——喬遇看從燁的眼神都變了,滿是複雜。
“不是我說,你這不就是追林傾和自己的同人文嗎,這種舉動是不是有點太……那什麽了。”
“?!為什麽你會知道!”
不顧從燁的大驚失色瞳孔地震,喬遇聳了聳肩,自顧自地吃麵,直到從燁意識到這是公眾場合自行冷靜下來。
“……咳,這主要是……”他話說的結結巴巴,忽然垂頭喪氣起來,“……主要是沒忍住。都被拒絕了總得找點兒精神慰藉。”
“真是個撞了南牆也不知道回頭的蠢人。”
喬遇毫不留情地哼笑一聲,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
關於她和從燁的關係,說起來還挺複雜的。
簡單來說,他們兩個都是林傾的追求者,隻是從燁在追求林傾這件事眾人皆知,喬遇喜歡林傾這件事大概隻有她和從燁兩個人知道。
而從燁知道這件事純屬意外,她和從燁是在類似上大學的時候相識的,彼時從燁對林傾的好感完全不加掩飾,讓喬遇產生了相當大的危機感,終於下定決心用很老的辦法寫了一封情書,夾在林傾的教科書裏。
結果林傾的書轉頭就被從燁借走了。
在從燁滿臉歉意地找過來的時候,喬遇真的很想把他強行拖到醫院把他的記憶刪除掉。
但讓她得到了一點安慰的是那時從燁被林傾正式地拒絕了,於是她的危機感稍稍平息,那封已經被情敵看到了的情書也就沒有送出手。
那之後二人形成了一種相互製衡又相互攜手的微妙關係,畢竟林傾她——用好話說是難以接近的高嶺之花,實誠一點兒就隻能說是滴水不漏的銅牆鐵壁,對所有懷著心思接近過去的人都擎著溫和的微笑sayno。
比如死不悔改的從燁,在前些日子被隱晦地拒絕了第四次。
他們已經漸漸從敵對關係變成有了種莫名的同盟感,怎麽說呢,有個能直言不諱表露心事的朋友在不算是什麽壞事。
“我還以為這次有戲呢,我看到她前陣子買了我推薦的那款飲料……”
“啊,那個啊,她說因為太難喝了反而能起到提神醒腦的作用。”
“很難喝嗎?!”
從燁大受打擊。
“你這次打算怎麽辦?是不是也該放棄了?”
聽著喬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語氣,從燁恨恨地磨著後槽牙,反唇相譏道。
“你又怎麽樣,到底還打不打算說啊?”
“……你別管我。”
被精準地抓到了命門,喬遇梗了一下,別過頭去,感覺嘴裏的麵一下子味如嚼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