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宮尚角突然出言打斷了神胤桑接下來的話。
她單手把玩著腰間的玉佩,意味深長的看著宮尚角感歎了一句:“傳言果真不假,宮門確實是團結的很呢”,複不再言。
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好像是想起了什麼,神胤桑目光掃過了眾人,最後才找到了躲在角落裏的宮子羽。
“幾位長老方才的安排,可問過宮子羽了不曾?他是甘願畫地為牢被困此地一生,還是想要走出去看看他從未見過的名山大川,你們,知是不知?”
宮子羽也從角落裏現身,恭敬地向上首行禮。
“稟告執刃、各位長老,子羽心無大誌,實難勝任執刃之位,有負長輩期望。”
事已至此,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宮門新任執刃乃是宮尚角。
神胤桑臉上綻開了一抹燦爛的笑容,朝著幾位長老拱手:“方才情勢所迫多有冒犯,還望各位長輩恕罪,晚輩這廂有禮了。”
宮鴻羽笑著點了點她,“宮門事務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現在該說你的安排了吧?”
神胤桑起身施施然走到了宮遠徵身邊坐下,“我?我沒什麼要說的了呀。”
說罷就和宮遠徵啃起了果子,想著宮尚角就在身旁,也分了他一個,又看宮子羽精神有些萎靡,給了他一顆聊以慰藉,宮紫商方才與自己相談甚歡,也給……最後,月宮正廳裏人手一個果子。
“你這潑皮,不過幾日的功夫就忘了為師教你的禮數?”
虛空中傳來一陣難掩笑意的揶揄聲音,眾人下意識去尋,就見屏風前的空間肉眼可見的劇烈波動起來,一須發斑白的老者緩步出現在屋內。
衣袂飄然,道貌偉然,炯炯有神的眼睛裏是不容冒犯的威嚴,隻看來人一眼就讓人不由覺得敬仰。
“師父”神胤桑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儀容端正的行禮,“您怎麼親自來了?”
“哼,我若不來怎會知道你這副少條失教的模樣。”猶如洪鍾的聲音在對上宮鴻羽的視線時,下意識的收了收。
“一別經年,兄長一切都好?”
“好的,都好。”宮鴻羽看著眼前的兄弟,熟悉中又夾雜著一絲陌生。
樣貌並未有太大的變化,還是他記憶裏的貴公子,隻是歲月不饒人,兩鬢的白發替彼此見證著一年又一年的忙碌與憂愁,當時肆意桀驁的昆季已經是庇佑眾生的尊者了,也難怪陌生……
一時相顧無言,惟有思緒千行。
“小九先退下吧。我同兄長許久未見,話話家常。”
神胤桑倒是沒勸,師父的友人隨著年月紛紛仙逝,近年來越顯孤寂,乍一遇見拜了皇天後土的昆仲,自然要感慨一番的。她點了點頭就往外走去。
宮門子弟也接收到了老執刃的示意,一起相攜著出去了,隻剩幾位長老留了下來。
“尊師此來,是為了給老執刃治傷嗎?”宮遠徵和神胤桑小聲的咬著耳朵。
神胤桑故作高深的搖了搖頭:“是也,非也。”
“神姑娘,我父親還有救嗎?”宮子羽一下子接收了太多的信息,到現在都有些緩不過神來。
神胤桑拍了拍他的肩膀,宮子羽心性純良,是個難得的善人,日後定是極好的。
“端看伯父如何決斷了,一會進去了你看著勸一勸吧。”
抖了抖身上的冷意,神胤桑挪著步子藏在了宮遠徵身前,果然有人擋風就是不錯。
宮遠徵將他的鬥篷撐開了些,暖意爭相朝外散去,神胤桑露出一截的手就感覺到了他身上清晰的暖意。
哎,她羨慕不來。
“你不是修行者嗎,怎麼看著比我還怕冷?”
神胤桑微微怔了一下,又變成了那個嬌縱的小殿下。
“我才不怕呢!”
宮遠徵雖然麵上嫌棄,但是拽著鬥篷的手卻連動都不曾動一下。
“胤桑,你們進來吧。”
一進去就感到有些沉悶的氣氛,老執刃的臉色都漲紅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