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道皇上過來所為何事，但皇上可否準許臣妾為您再跳一支舞?”
一向不肯服輸的她卸下驕傲，露出自己的脆弱，哀聲祈求。弘曆便有些不忍，他攥緊了拳頭，目光掙紮。
“…準。”
高貴妃赤著雙足，在院中翩翩起舞，似乎察覺不到痛意。一如從前許多次，她在他麵前起舞。但兩人都知道，回不去了。
從真相浮現的那刻起，就回不去了。
跳到最後，她腳步已經有些不穩。但還是強撐著，不願意倒下。直到跳完最後一步，方才噴出一口烏血，軟綿綿的倒下。
“高氏!”
弘曆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接住了她。高貴妃麵色痛苦，但還是強行擠出一個笑容。
“臣妾…有罪，但皇上…為何就…不能真心待臣妾?”
沒有得到皇帝的回應，她不甘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弘曆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命人將高貴妃好好安葬。
皇後的死因，也確實如純貴妃所言，與魏瓔珞息息相關。
魏瓔珞被太監從延禧宮帶走，投進了慎刑司。她的宮女雪玉，也一起送進去了。
慎刑司的各種酷刑，就連壯年男子都無法承受，更何況是後宮中嬌弱的嬪妃。
一場鞭刑過後，又潑上鹽水，魏瓔珞痛的渾身顫抖，連哭喊的力氣都沒有，小臉蒼白宛如死人。
獄卒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心思，隻想盡快完成皇上交待的任務。
“招不招?”
“招不招?”
“奴才…沒有”
“奴才…冤枉!”
夜色漸深，家家戶戶都熄滅了燈火，慢慢進入夢鄉。慎刑司中卻還燃著燭台，散發著幽幽的光，濃重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
經過一夜的酷刑，魏瓔珞終究還是承受不住。她現在不求能夠生還，隻想求一個痛快的死法。
“我…招。”
她認下了謀害皇後的罪行，隻求獄卒能讓她再見皇上一麵。獄卒嗤笑了一聲，眼中有些憐憫，表示會幫忙通報。
禦書房中，皇帝正在批閱奏折，李玉彎腰走進來回稟。
“皇上，魏常在招了。”
弘曆拿著朱筆的手停頓了一下，心緒複雜，便將筆放在了一旁。
“說。”
“是，魏常在承認是她推了皇後，害得皇後身亡。她知道自己罪無可恕，隻求…”
李玉邊說，邊打量皇帝的麵色。
“隻求什麼?”
弘曆微垂著眸子，目光冷漠。他想知道，魏瓔珞還敢求些什麼?
“隻求皇上能夠再去見她一麵。”
“癡心妄想!”
弘曆冷笑了一聲，犯下如此大罪，竟還敢祈求再見到自己?
他之前願意去見嘉嬪，不過是因為要知道真相。如今魏瓔珞已經招供，自己是斷不可能去見她。
“直接賜死！”
“是。”
李玉領命走了出去，帶著匕首、白綾以及毒酒來到慎刑司的牢房。
聽到動靜，魏瓔珞帶著希望抬起頭。沒有看到皇帝，她又失落的垂下頭，心裏升騰起巨大的恐慌。
“魏常在，咱家奉皇上之命，過來送您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