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軍令，虎哥呆立無語。
雖然心裏已有準備，但是兄弟相殘的悲劇真正發生了，虎哥還是黯然神傷。
賀蘭也從他的渠道得到了開戰的消息，說：“虎哥想什麼呢？在想怎麼打成都嗎？”
“怎麼打，根本不用想。”虎哥搖搖頭，說：“我反反複複琢磨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總覺得蹊蹺。步步緊逼，迅速惡化，最終不可收拾，怎麼會這樣呢？”
“說到底還是合不來啊。”賀蘭在城門口一塊石頭上坐下來，拍拍身邊，示意虎哥一起坐，說：“這個遊戲有基本的規則，金主有金主的玩法。董阿又想做金主，又想做指揮，還想做高戰，幾個身份混在一起，沒法玩。”
虎哥挨著賀蘭坐下，兩人一起抬頭看東北的天空。群山巍峨，峰巒疊嶂，朝霞漸漸退去，天空變得白晃晃的。
“還記得我說過的方案嗎？我做了足足三天。可是董阿一句撞州，全部推翻。他自己又拿不出方案來。怎麼弄啊？”賀蘭兩手一攤，顯出無可奈何的樣子。
虎哥盯著賀蘭的眼睛，似乎想看穿他內心深處的隱秘，說：“賀蘭，你的方案我反複想了很久。順著你的思路看下來，沒有任何問題。可是，反過來想想，為什麼是16區？16區比14區強嗎？你說我們死磕16區，為大部隊爭取發育時間。14區不是更舒服嗎？他們發育更充分，然後聯合16區打過來，我們怎麼辦？”
賀蘭沒有直接回答，說：“虎哥，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麼。我可以給出無數個解釋，但永遠不能解除你心裏的疑問。三個區合在一起，三足鼎立。不可能開局打全區吧，隻能先針對一個。如果方案針對的是14區，你同樣會問，為什麼不是16區？對吧。”
虎哥點點頭，說：“不錯。這就是猜疑鏈啊。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麼，你不知道我心裏怎麼猜測你的想法。”
“哈哈哈......”賀蘭笑了起來，說：“沒想到虎哥是《三體》迷。是的，信任一旦失去，再也尋找不回來了。”
“不，不僅僅是信任。賀蘭，你有幾個號？有幾個賀蘭？”虎哥意味深長的問。
“你聽董阿說的吧？我是有幾個號在玩，不過賀蘭隻有一個。”賀蘭笑得更開心了。
虎哥搖頭，說：“我仔細回想過往的事情，有一個猜測，隻是猜測啊。你把每一個號都玩得很好，雖然不都是高戰，不過每一個都有自己的性格。或者說，是你性格中的一個側麵。”
賀蘭收斂了笑容，問：“你想說什麼？”
虎哥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講下去，說：“我很喜歡賀蘭這個號體現出來的性格，溫文儒雅，聰明果決，很有號召力。不過，這隻是你人格的一部分，不是全部。”
“我懂了，虎哥博學啊，會寫詩，還懂心理學。”賀蘭眨眨眼，說：“我也很喜歡虎哥這個號展現出來的性格，忠厚，勤奮，和善，博學。這也不是你人格的全部。還有潼關城下雷霆震怒的一麵吧？”
虎哥笑了，不置可否，說：“遊戲不同於現實，人躲在ID後麵，沒有真實人際關係的約束，平日裏壓抑的欲望統統發泄出來了。人性中的惡，殺戮，背叛，欺淩，專橫毫無遮掩的暴露出來了。很讓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