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黑色鬥篷遮蔽了吉吉的頭臉，虎哥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虎哥熱情走上前，拉起他的手臂往營帳內走。
吉吉沒有動，說：“哥，我就不進去了，不要給你添麻煩。隻有一句話，就在門口說吧。”
“你說，盡管說。”
吉吉抬起頭，半張臉被鬥篷的陰影遮擋，顯露在外的臉龐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虎哥看不到他的眼睛，無法想象那隻單眼裏是怎樣複雜的目光。
“我們幾個走，戰魂不要打成都，讓其他人拿割據。行嗎？”吉吉嘴角下撇，看得出來，說出這句話十分艱難。
虎哥心頭百感交集，到這個時候，吉吉心裏還是把平民兄弟放在前麵，寧願丟掉自己的尊嚴來求和，一個人承受所有的屈辱。
“你們幾個？是哪幾個啊？”虎哥問。
“賀蘭，我，小居佩奇，斯圖卡，李淳罡，還有其他幾個無我匪團的人，我們走。”
怎麼都是原來戰魂盟的人？虎哥疑惑的問：“這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賀蘭的想法？”
“唉——”吉吉歎了一口氣，說：“兄弟們的想法，我和賀蘭都同意。”
這幫混蛋！虎哥心裏怒罵。
嘴裏說著兄弟兄弟，平日裏有福同享，危急關頭有難你當，算什麼狗屁兄弟！更可怕的是，他們自己領完割據獎勵，要麼留在戰魂與吉吉敵對，要麼又背叛戰魂，把吉吉再賣一次！可恨吉吉執迷不悟。
吉吉見虎哥沉默不語，說：“哥，你要是為難就算了。”
虎哥搖搖頭，說：“打得你死我活，再加上小居佩奇他們幾個滿嘴噴糞，把戰魂盟上上下下罵了遍。兄弟們心裏都有氣。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隻能你和賀蘭直接找董阿談。”
吉吉掀開鬥篷的頭罩，露出幹瘦憔悴的臉龐，單眼裏滿是悲憤，問：“隻能找他嗎？”
“董阿是戰魂盟主啊。”虎哥抬眼看了看成都高大冷漠的城牆，說：“你們兩個去談還不夠，幕後的那個人，你們的老板要親自出麵。雙方不但要談一賽季獎勵的事情，還要把二賽季人員安排一並談妥。這事情才可能回轉。”
吉吉神色黯然，說：“那就算了吧。”
“兄弟，你不要太苦了自己啊。”虎哥心頭酸楚。他了解吉吉的性格，那麼多人跟著他，最後拿不到割據獎勵，他一定把所有的責任都壓在自己心頭。
吉吉的單眼裏淚光閃動，緊緊抓住虎哥的手臂，用力按了一按，說：“哥，哥啊，再見了。”
而後，吉吉重新套上鬥篷，轉身離去。
虎哥淚流滿麵，泣不成聲，看著吉吉瘦小的背影變成模糊的一團。往事一幕一幕接連浮現出來，蒲阪津緊張不安的瘦小子，西城安陽城外血戰之後的離別，河內安邑馬背上搖搖晃晃的二盟盟主，成都南郊兩人並肩抵禦業蓮之火的圍攻......
吉吉走了，永遠走了。
“兄弟啊——”虎哥嚎啕大哭，捶胸頓足。“兄弟啊，哪個混蛋害了你啊——”
晚上九點整，戰魂盟大軍強攻成都。
成都城內外，對酒當歌盟守軍進行了頑強的抵抗。他們在城內打攻城器械，俘虜買活截擊，甚至向戰魂盟營帳發動自殺式的反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