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躺在榻上,身上多處纏繞著繃帶,傷口滲出血水。
歸心盟將校圍繞在他身邊,人們的臉上充滿了傷痛,悲憤和迷茫。
揚名盟和他們的打工團逍遙閣前後夾擊,與戰魂的同盟已經瓦解,同為16區的征戰盟形同陌路,而今盟主又被敵方俘虜,後麵的路怎麼走?
白眉讓人在後背墊了一條被褥,抬起脊背,環視兄弟們。他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嘴角依然上揚著,說:“俘虜就俘虜嘛,多大個事情?我還沒有死呢,哭喪個臉幹嘛呢?”
盟主的安慰和他的聲調一樣虛弱無力,眾人默不作聲。
“好吧好吧,我給你們交個底。”白眉半坐起來,扯動了傷口,劇烈的疼痛讓他齜牙咧嘴,忍不住罵了一句“狗東西,下手真狠。”他喘息了好一會兒,才緩和下來。
“我和你們說,二賽季土匪橫行,沒有絕對的逆風和順風,大家都拿割據的局麵。”白眉抬手直指西城方向,說:“別看揚名叫喚得凶,他們的重點始終是洛陽。14區和我們一樣,都是談判整合的,揚名的戰力並不強,根本沒有實力兩麵打。”
“揚名指揮腦子是清楚的,他們就窩在司隸死保洛陽。戰魂盟不行,盟主董阿懦弱無能,稍稍一點逆風,他自己落匪逃避責任。戰魂官軍就是一個爛攤子。他們聯合揚威從虎牢關打了回去,幹得漂亮。不過,戰術勝利不改變戰略上的失敗。戰魂後麵肯定全盟落匪,司隸官匪大混戰。讓他們打吧,咱們不摻和。”
接連說了一長串話,白眉的氣息變得急促,臉龐潮紅,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來。
“土匪呢?他們太可恨了,也不打嗎?”劉揚揚忍不住發問。
白眉眯起眼,說:“媽的,逍遙閣這股匪邪氣,揚名家養的狗。不過,匪畢竟是匪,來去一陣風,餓他們兩天,自己就走了。咱們該幹嘛幹嘛,路還長著呢。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不,咱們不稱王,最後拿個割據沒問題。”
劉揚揚的臉漲得通紅,他第一次覺得盟主太懦弱,怕是老糊塗了,說:“難道任由他們打罵?我受不了窩囊氣。”
“受得住要受,受不住也得受。自己有多少本事,心裏要清楚。忍著。”白眉說著閉上眼睛,揮揮手,讓眾人退了出去。
走到門外,西城以戰揚名的大軍已經退走。東側,逍遙閣的寨子和營帳越來越密集,黑煙滾滾,遮蔽了半邊天空。
劉揚揚雙拳緊握,胸中的怒氣越來越旺盛,“媽的!我也落匪,打不了狗,還打不了它家主子?”
“嘿嘿,就你那破隊伍,落匪能幹啥?”張麻將嬉笑著說。
“翻地。別的幹不了,我去關中翻他們的地還不行嗎?別讓我落個好地方,看我不把知趣的銅翻光!”劉揚揚抬頭看向張麻將,眼裏流露出探尋的意思。
張麻將搖搖頭,說:“看你這點出息。”
劉揚揚的眼光黯淡下來。落匪不容易,要比官軍肝好幾倍,還不一定能拿到排名獎勵,不能勉強。
“掏人不會嗎?”張麻將像是看穿了劉揚揚的擔憂,用力一拍他的肩膀,說:“走,咱倆一起去。我打主力,你幫忙出幾隊器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