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傅長歌坐在船頭整理衣服。
他是該生氣的。
蘇墨晚居然耍他!
要不是睜眼的時候聽見蘇若楓聲喊她‘墨晚’,他恐怕到現在都還以為她是‘虞姐’,是秦王的表妹!
最氣人的是,他還傻不愣登的上當了!巴巴的跑去秦王府相邀!
也幸虧當時秦王不在府裏,不然被秦王知道他膽敢約秦王的女人,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蘇墨晚這臭女人!
耍他也就罷了,還輕薄他!
救命也沒有這種救法啊!
傅長歌穿好衣服係好腰帶,又摸了摸自己的唇,呸呸兩聲,嘴裏嘀咕道:“就當被狗舔了吧!”
他站起身來,似是想起了什麼,又罵道:“上官這混蛋!明知道蘇墨晚的身份,居然也跟著耍我!”
傅長歌一邊罵一邊看著水麵,他等著沐輕塵的屍體浮上來。
可惜,等了半刻鍾,也不見任何東西浮上來,倒是把官兵等來了。
傅長歌上了岸,把情況向官兵明,領頭的那人麵色為難,“傅公子,這……恐怕得麻煩您跟著去衙內一趟。”
傅長歌本來是想去觀禮的,但是一身錦衣都濕透了,再換也來不及去,於是他點頭。
剛點完頭,就聽見一行人腳步匆匆往渡口邊來,聲勢浩大。
傅長歌抬眸看去,隻見三五十人急匆匆往這邊來,當先一人,正是沐輕塵他爹,工部尚書沐懷恩。
沐懷恩一身常服,步履急切,邊上管家模樣的人一手扶著他。
官兵隻有十來人,見到這個陣仗,紛紛扭頭去看他們頭目。
那人倒是鎮定,手按在佩刀上,和傅長歌了句稍等,便轉身朝沐懷恩迎了上去。
那幾個被羈押的沐府下人看見沐懷恩的身影,紛紛喊著‘老爺’!
沐懷恩終於跑近了一些,朝幾個家仆一掃,並未見自己兒子的身影,一雙手頓時顫抖起來。
“沐尚書。”官兵頭目朝沐懷恩拱手行禮。
沐懷恩將目光盯在全身濕漉漉的傅長歌身上,抖著唇問官兵頭目道:“我兒子呢?”
還不等那人回答,便聽沐府的幾個下人喊作一團。
“老爺!您終於來了!”
“老爺!您要給少爺做主啊!少爺被人害死了!”
“就是傅公子!是傅公子與將軍府的二公子合謀!他們害死了少爺!”
聲音亂糟糟的,幾人各喊各的,但沐懷恩還是從裏麵聽出了重要信息。
他兒子被害死了!
“老爺!老爺!”
管家急忙將搖搖欲墜的沐懷恩扶住,沐懷恩體質偏胖,管家扶起來似乎有些吃力,他扭頭喊後麵的人:“來人!扶住老爺!”
傅長歌一言不發的看著,就好像看戲。
好一會兒,沐懷恩終於緩過了神,他勉強能在下人的攙扶下站定。
一雙老眼直直的看向傅長歌:“我兒何在!”
傅長歌想通了,反而毫不在乎起來,他似乎笑了一聲。
“在水底,正愁沒有人手去打撈呢,既然沐尚書帶了足夠的人手,長歌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便先回去暖身子了。”
“站住!”
見傅長歌邁著步子要走,沐懷恩一把推開了攙扶他的家仆,惡狠狠的盯著傅長歌道:“殺人償命!你想逃?!”
傅長歌哈哈笑了起來。
他一點也不怕沐懷恩的眼神,直直的頂回去:“什麼殺人償命?沐尚書應該長腦子了吧?我好好的給妹妹送親,如今卻成了一隻落湯雞!至於我怎麼會在這裏,想必不用我解,沐尚書應該也猜得到吧?”
沐懷恩當然猜得到。
他千防萬防,還是讓兒子從家裏溜走了,兒子帶走了那麼多人,去做什麼,他這個做父親的,最清楚不過!
“我當然猜得到!”沐懷恩深深吸了一口氣,一瞬間仿佛老了十歲,他盯著傅長歌,目光陰狠,“我兒子頂多是搶親!又沒有殺人!你們憑什麼害死他!你等著償命吧!”
傅長歌嗬嗬一笑,將腦袋扭向官兵頭目,“麻煩將這幾個捆好的送回衙內,到時候誰是誰非,自有定論!”
著,傅長歌邁步就走。
“你敢走!”沐懷恩氣得胸口直起伏,大聲喝道:“來人!給我拿下!”
沐府的下人們麵麵相覷,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沐懷恩一口氣梗在喉嚨口,大大的喘了兩聲,厲聲道:“還愣著做什麼!拿下傅長歌!賞銀一百兩!”
一百兩的誘惑是巨大的,三五十下人立即朝著傅長歌蜂擁而去。
“住手!住手!”
官兵頭目大喝道。
同時,他為難的看向傅長歌,“傅公子,隻怕要委屈你了!”
話落,他給官兵使眼色,兩個官兵上前,迅速將傅長歌綁了。
傅長歌沒有反抗。
官兵頭目往傅長歌麵前一擋,對著沐懷恩道:“沐尚書,此事牽涉甚廣,下官先把傅公子押送回去,至於令郎的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