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文被堵了個麵紅耳赤。
若是沒有蘇墨晚在場,他倒不至於如此。偏偏蘇墨晚就在一旁看好戲,大公主還一副很樂意讓她看的樣子。
宋初文本來追過來,就是想接大公主回府,算是示個好,再據理力爭一番,他就不至於淪落到睡書房的境地。
可蘇墨晚在場,他一籮筐的話就沒法往外倒。
隻得硬生生憋住了,退出了馬車廂,叫回侍從禦馬,然後上了自己的車駕,跟在了大公主車駕後頭回府。
馬車裏有些安靜。
更確切的,是有些尷尬。
蘇墨晚倒是不尷尬,尷尬的是大公主。
她原本是不打算讓別人知道的,所以先前還找了個‘駙馬事務繁忙’的借口來忽悠蘇墨晚。
奈何,被蘇墨晚自己撞破了。
醞釀了一會兒,大公主開口道:“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與宋初文正在鬧別扭。”
這語氣,一點也沒有‘家醜外揚’的局促,大方坦蕩得很。
蘇墨晚沒想管人家夫妻的事,隻笑笑,並不言語。
誰知大公主卻徑自開了。
她悠悠道:“我與宋初文的事,來話長。記得當年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考了個文榜眼,正策馬遊禦街,明明旁邊的蘇墨白比他更好看,可我就是覺得他更不一樣些。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算是與他相識了,他似乎也喜歡我,幾次來往之下,算是互生情愫了吧,偏偏後來蘇墨白有了麻煩,要我給他做擋箭牌,更不巧的是,還被宋初文看見了。
從此他便與我斷了來往,我派人約他,他避而不見,給他寫信解釋,也石沉大海。
後來我聽戶部尚書想與刑部尚書家做親,那時還想著,我與他也算相識一場,賀禮都給他備好了,誰知……這場親事沒成。
再後來,也不乏看上他的人家,可他親事一再耽擱,我便知曉他心裏還是有我的。
我再派人約他,他倒是願意見我了,可他話裏話外都與我撇清幹係,還什麼不敢高攀。”
大公主到這裏,笑了笑,“你,你有沒有見過這麼別扭的人?”
蘇墨晚很配合地搖頭。
她私以為,宋初文的別扭,源於‘死要麵子’這四個字。
隻聽大公主又繼續道:“他這麼嘴硬,又不娶親,我難道不明白他的心思?可他偏要和我耗著,幸好我出了個狠招。要不是我放出消息擺擂台招親,他興許還要耗下去。”
蘇墨晚附聲讚同道:“駙馬這樣的人,的確是需要逼一逼。”
大公主臉上難得帶了兩分得意。
可下一瞬,她柳眉又輕輕蹙了起來,不滿道:“現在他又老毛病犯了,都已經成了親,不知道他還較什麼勁。不逼他去睡幾書房,他指不定要耗到什麼時候去。”
這話蘇墨晚聽懂了。
兩人還沒圓房。
有點不可思議。
宋初文看起來是個很有擔當很正直很磊落的人,誰知道還有這麼……的一麵。
蘇墨晚覺得有些好笑。
與他那一臉的嚴肅正直相比,倒是有了些別樣的生動。
同時,蘇墨晚也沒想到大公主這麼有魄力。萬一宋初文不接招,她豈不是真要擺擂台招親?
不過,這也正應了那句話: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大公主應該是夠了解宋初文,才敢那麼幹的。
這兩人倒也有意思得很。
蘇墨晚嘴角掛了一抹淺笑,梨渦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