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嗒。”
有水滴滴在了信紙上,暈開了墨色。
趁著吟霜去關窗戶的時候,蘇墨晚舉袖擦了擦臉,又拿起信紙輕輕吹了起來。
最後一封,是給慕容景的。
她給別人的,多則四五頁,少則兩三頁。
給慕容景的,卻隻有一頁。
她有很多話要,提起筆時,卻不知該從哪裏開頭。
寫寫停停,還是沒能寫滿一頁。
蘇墨晚回頭看了看,發現有些語無倫次,顛三倒四。
但她知道,慕容景肯定能看懂的。
墨跡差不多幹了,蘇墨晚卻舍不得裝起來。
察覺到吟霜走近,蘇墨晚微微抬眸,看向裝好的那幾封,“你先把這些拿出去給趙琦,信封上都寫了名字,你告訴他,等我生孩子的時候,就把所有信件發出去。”
吟霜隱隱察覺到了不同尋常。
但是她不知該從哪兒問起。
於是她默默接過了那一摞厚厚的信,道了句是,就往外間去了。
蘇墨晚怔了怔,又將手上信紙平放在桌麵,提筆,在最末尾那句話後麵又加了四個字。
寫完,她眼淚就下來了。
生怕把信紙暈壞,她趕緊將腦袋偏開。
吟霜去了好一會兒,等她回來的時候,蘇墨晚已經收拾好了情緒。
信也封上了。
信封上麵幹幹淨淨,什麼也沒寫。
蘇墨晚遞給了吟霜,“這個你先保管著,等時候到了,我會給你指示。”
吟霜看出這封信的不同,鄭重地接了過來。
信封離手,蘇墨晚就覺得渾身驟然一輕,她抬眸看向吟霜,“你好些沒有?還吐嗎?”
吟霜點頭,又搖頭。
“好多了,偶爾吐。”
其實,她這一都沒怎麼吃東西,一來是沒胃口,二來,她不吃,也就能少吐幾次。
清荷一開始還以為吟霜是病了,緊張兮兮就要流光去請軍醫。
吟霜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隻得告訴她不是瘟疫,隻是孕吐而已。
清荷這一,都恭喜吟霜好幾次了。
蘇墨晚道:“別站著了,坐吧。”
吟霜沒有拒絕,坐下了。
“你和朝陽現在這樣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封越什麼時候才能把清荷撈到手。”
蘇墨晚著,唇角泛起淺笑,“還記得剛剛進秦王府的時候,你和清荷都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清荷活潑,你呢,比較冷吧,和慕容景一個樣。”
吟霜道:“人都是會變的,閣主當初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蘇墨晚不否認。
那時候,她和慕容景還沒有互相喜歡,懟來懟去。
當然,大部分時候是她懟慕容景。
那時候慕容景也挺別扭,所以才給了她不怕死的機會。
那時候她多囂張,現在回頭想想,有些感歎。
等她終於變成了溫順的女人,緣分卻要盡了。
蘇墨晚心底發澀,怕自己越想越難受,隻得轉移話題道:“陸遺風我哥馬上就要登基了,消息是否屬實?”
吟霜點頭,“這個月二十六。”
蘇墨晚算了算,“那隻有五六了。”
兩人又了些別的,時間一晃,半個時辰過去了。
外麵的雨聲漸漸了,有人話的聲音傳進來。
蘇墨晚道:“你去看看是誰。”
吟霜起身出去了。
沒一會兒,她快步走進來,“是陸公子來了,有急事要見您。”
蘇墨晚起身,與吟霜一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