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千珩壓根兒沒走。
他找了個客棧住下了，同時，又讓人盯著普濟堂，不管是有可疑人進出，還是樓千雪進出，都要給他彙報。
於是，當晚樓千雪出普濟堂的時候，樓千珩就遠遠地跟在了後麵。
蘇墨白約的地方並不隱蔽，是四海賭坊旁的一座茶樓。
因為賭坊是通宵營業的，那茶樓也關得晚。
樓千雪到的時候，蘇墨白已經坐在那裏了。
僅僅是看到他的背影，樓千雪就緊張起來，一顆心砰砰跳個不停。
她在樓梯口處，深深吸了一口氣。
無論蘇墨白一會兒什麼，她都接受。
站在蘇墨白身後的下屬壓低著聲音稟告道：“閣主，樓姑娘來了。”
蘇墨白回神，淡淡嗯了一聲，又：“知道了。”
他是背對著樓梯口的，並沒有回頭去看樓千雪。
樓千雪一步一步走近。
最終，她停在了蘇墨白對麵。
饒是剛剛已經想得很透徹，這時候再站到蘇墨白麵前，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緊張。
“蘇公子。”
她先開口打招呼。
蘇墨白抬眸看向她，唇角牽出淡淡的笑意來。
“坐。”
樓千雪看得出來，他笑得有些勉強。
所以，她已經大概猜出了他的意思。
不失望是假的。
她都已經想過去做妾室，可惜，蘇墨白不喜歡她。
坐下的同時，她也擠出笑來。
還沒等蘇墨白開口，她就輕聲道：“蘇公子，你有話就直吧。”
她不想聽充滿歉意的話，也不想聽他欠她這樣的話，她隻想要個直截了當的結果。
蘇墨白看著她含笑的雙眸，竟有些張不開嘴。
先前準備好的話不知溜到哪裏去了，一句也扒拉不出來。
好半晌，等樓千雪臉上的笑意都快維持不住了，他才道：“樓……千雪，我不能娶你。”
這是樓千雪剛剛就預知的答案。
因為有過心裏準備，所以她還撐得住。
“蘇公子，我沒讓你娶我。”
樓千雪眼角有些發紅，卻笑了出來，“婚姻是人生大事，不能因為這個就草草決定。”
嘴上如此著，心底卻是沉甸甸的。
蘇墨白不喜歡她，這讓她很遺憾，大概是她不夠好，又或者蘇墨白早有心上人。
蘇墨白沒想到，樓千雪會出這樣的話來。
他原先準備了一籮筐的話，現在都派不上用場了——樓千雪，她沒讓他娶她。
姑娘家的貞潔有多重要，他是很清楚的。
是不是樓千雪不知道，所以才出不要他負責的話？
居然這麼便宜他。
換了別的姑娘，早就趁機賴上來了。
樓千雪明明是喜歡他的，現在有了這麼好的理由和機會，她居然……
蘇墨白有點看不懂了。
不過，樓千雪的話，讓他鬆了一口氣。
他之所以不能娶樓千雪，就是怕樓千雪賴上來，現在事情和他想的不同，他就準備換個法。
他不是‘不能娶’，他是‘現在不能娶’。
如果真要娶個女人相伴一生，樓千雪是個不錯的人選。
他現在大概清楚了她的秉性，她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女人，這點讓他很喜歡。
於是，蘇墨白就準備，等時機到了，可以娶她的。
可惜，他嘴還沒張開，就有個人影嗖一下往這邊來。
“蘇百萬！你個人渣！你就是這麼騙千雪的！占了便宜就想跑？！哪有這麼輕巧！”
是樓千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