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忘語,花解語跟人跑了。
這是個勁爆的消息,樓千雪一下子沒消化。
那邊有女弟子喊了一聲,花忘語和她告辭,樓千雪道:“後會有期。”
城外冷風很大。
握著韁繩的手凍得徹骨。
由於冷,幾日之前她就和劉師姐,不必在路口等,所以她這幾日都是自己一個人回的。回到鎮上的時候,樓千雪下馬,去了邊上的茶寮。
老板給她一碗熱氣騰騰的茶。
冷風從簾布縫隙吹進來,呼呼的。
樓千雪不喝,隻是拿來暖手。
老板娘是個四十多的婦人,拎著火爐子過來,坐在邊上和她搭話:“姑娘,這麼冷的,怎麼還在外麵趕路啊?仔細凍壞了!”
火爐子裏的炭火正旺,時不時有嗶剝聲,很暖和。
樓千雪感激地笑了笑。
“還好,習慣了。”
老板娘又將爐子踢得離她近了些,好奇道:“姑娘,看你這樣應該十七八了吧?還沒嫁人嗎?”
心想,夫家怎麼會允許婦人獨自在外麵跑呢?
樓千雪又笑了笑。
“已經二十了。”
“二十了啊?”老板娘驚訝,也笑起來,“看起來挺年輕,不像二十的。”
樓千雪想起了袖子裏的那封信,她嘴上和老板娘閑聊著,手上將那信拿了出來,信封撕開之後,便是一張薄薄的信紙,上麵隻有短短兩句話。
老板娘見她神色凝住,出聲道:“姑娘,這是……家裏人來的信?”
“嗯。”
樓千雪一邊應聲,一邊將那信紙塞進了火爐裏。
頃刻間,便化為了飛灰。
她看起來不太高興,老板娘試探道:“怎麼了?家裏有難事嗎?”
“不是。”
樓千雪不想多,敷衍道:“一個遠房表兄要上京趕考。”
老板娘哦了一聲。
身後突然傳來另一道聲音。
“趕考?科考三年一次,今年才剛剛考過,你那遠房表兄,是不是睡迷糊了?”
樓千雪回頭的同時,隻聽老板娘驚喜笑道:“這位公子,好久沒見了!”
顏錦繡裹挾了一身冷氣進來。
他麵色白,被風吹得微紅,像塗了淡淡胭脂。
樓千雪看見他是有點高興的。
想起他剛剛那話,她便道:“所以,是要趕下一次的科考。”
“趕下一次?那還有兩年半,你這遠房表兄有意思。”
顏錦繡在她身邊坐下。
老板娘覺得自己多餘,就去了隔壁,也忘了把火爐子拎走。
樓千雪不和他貧,直接道:“你那個本子,我看完了,也記住了。”
顏錦繡將手往爐子邊伸,笑道:“真記住了?考考你?”
樓千雪正要隨意,眼眸卻瞬間浮上驚色,她看著他的手,有點緊張:“你受傷了?”
顏錦繡的手很漂亮,纖長勻亭。
掌心裏卻橫貫一道傷口,血肉鮮紅,那傷勢,像是徒手抓握了劍刃或者刀刃。
沒滴血了,卻很駭人。
他神色一派輕鬆,“嗯,不是很重。”
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樓千雪皺眉道:“你就不怕廢了?也不處理一下?”
顏錦繡眸光閃了閃,轉頭看她時,笑得很勾人:“我隻有兩隻手,怎麼處理?”
“……伸手!”
樓千雪給他上藥,又掏出自己的帕子給他包紮。
顏錦繡看著她側臉笑:“你這麼摸我,沒什麼感覺嗎?”
“……”
“我的意思是,你難道沒發現,我的手很燙?”
“……是有點燙。”
樓千雪還沒來得及問他為什麼會燙,就聽他幽幽道:“我這幾日,做了件對不起你的事。”
“……你做了什麼?”
“現在不能告訴你,我怕你急了會動手。”顏錦繡臉上的薄紅退了些,麵容恢複白淨,他揚了揚被包紮起來的手,笑道:“我現在可打不過你。”
樓千雪白了他一眼,沒把他的話當真。
坐了一會兒之後,她起身,要走了,顏錦繡抬眸看她,眸中滿是促狹笑意:“原來你想知道那些,是為了蘇墨白。”
這話裏隱藏著一個信息。
樓千雪心口一緊,壓低聲音問道:“你知道了?”
“放心,我不會出去。”
顏錦繡還是這句話。
頓了頓,他又笑著叮囑道:“
色已晚,路上心。”
回去的路上,樓千雪心中一直忐忑。
顏錦繡知道了蘇墨白的身份,他知道蘇墨白是琉夏前太子!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居然這樣厲害。
等見了蘇墨白,要不要和他一聲?
回到穀裏的時候,她還在想這個事。薑師姐又過來她院子裏帶羽兒玩了,聽,薑師姐過來之前,是樓千珩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