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千雪並不是真想動手。
不過是擺個架子而已。
誰知,顏錦繡竟動也不動,那模樣,好似要生生受她一掌。
樓千雪覺得無趣,半路便停住了。
顏錦繡反而笑起來,“舍不得下手就不要虛張聲勢了。”
樓千雪瞪他。
想他看不見,便又斂了那點氣。雖然心裏已經肯定,但她還是想聽顏錦繡親口承認一句。
於是她問:“羽兒的事,是你透露給蘇墨白的?”
顏錦繡一派輕鬆:“算是吧。”
“算是?”
“嗯……怎麼呢,蘇墨白原本就在查,隻不過,是我讓人不經意給他透露,叫他知道得快些罷了。憑他的本事,早晚能查到。”
聽這意思,蘇墨白也不知道,給他透露消息的,是顏錦繡。
他應該做得很隱秘。
樓千雪想不通,也就問了出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對你有何好處?”
“好處?”
顏錦繡又笑起來。
那笑聲在黑漆漆的夜裏格外的清晰。
“這是被誰教壞了?你原先可不是這樣的,為何一定要有好處才能做?”
樓千雪更羞赧。
現在,她的確是想得多了,已經不是原先那個真的樣子。
隻聽顏錦繡輕笑道:“如果非要尋個理由,那便是看不得你這樣吧。”
雖然他認為蘇墨白非她良配,但她喜歡,既然她認定了,那就隻能由著了。顏錦繡的心態,的確是像個兄長。
樓千雪認定了,蘇墨白就得拿出點樣子來,總不能讓樓千雪一人獨自受苦,而他卻不知道半分。
這樣好的姑娘,顏錦繡不忍看她默默付出。
索性幫她捅破了。
事實證明,他沒捅錯,蘇墨白對她應該大為不同了,看她眉間容色就能看出來。
顏錦繡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
樓千雪卻被他那句話給震住了。是朋友吧,他偶爾搞曖昧,是曖昧吧,很多時候他又一本正經,正經得像個兄長。
她實在是分不清楚,他對她的好,出於什麼身份。
就比如剛剛這句話,就太引人遐思了。
四下寂靜,寒風冷冽。
樓千雪身上還穿著蘇墨白送的那件狐裘,她抓緊了包袱,道:“今日的事,多謝你解圍,日後如果有能幫得上你的,你盡管。”
“嗯,我一向不和你客氣。”
顏錦繡應得爽快,怕她反悔似的。
直到進了穀口薄霧,樓千雪才聽見馬車行去的聲音。
裏麵有弟子把守,她一進去,就有人舉了火把相迎。
“少穀主!”
“陸師兄?!”
樓千雪驚異,她剛剛沒有看清楚,竟不知道陸師兄也在此處。
按理,陸師兄是不會在穀口這裏的。
在這裏當差的,都是低級弟子。
走遠了幾步,陸魁安聲音溫和,解釋道:“我也剛剛歸穀,去給半夏買點吃食。”
竟大晚上出去買,陸師兄真把半夏寵得不行。
樓千雪一邊羨慕一邊道:“半夏和孩子怎麼樣了?”
起那娘倆兒,陸師兄的聲音更溫和了,像醇酒。
“她挺好的,就是總念叨少穀主,蘊兒不太乖,夜裏有些吵。”
樓千雪是知道的,這麼大點的孩子很難帶。
兩人著往回走,因色還未亮,樓千雪也不好進去探望半夏,便和陸師兄告辭。
她朝著薑師姐那邊去。
她不在的時候,羽兒一直是薑師姐帶著睡的。現在想想,樓千雪很不好意思。
薑師姐和顏師兄剛剛成夫妻,定然是蜜裏調油的階段,羽兒放在那裏,好像有些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