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路上樓千雪都在想,蘇墨白為何要把蘇墨晚的遺體帶去琉夏。
她不理解。
蘇墨晚是秦王的正妃,等秦王百年之後,兩人定然是要合葬的。
蘇墨白想把蘇墨晚葬在琉夏?
這不可能,慕容景不會答應的。
那蘇墨白為何要如此折騰妹妹的遺體?先運去琉夏,等下葬的時候,再運來雲墨嗎?
他怎麼舍得!
樓千雪以最快的速度趕路,她怕蘇墨白撐不住,畢竟,他隻有蘇墨晚一個妹妹,從相依為命的親妹妹。
一路上,都能聽見百姓對秦王妃的議論,多半是唏噓。
樓千雪聽了更為難受。
好在,第七日的清晨,她終於趕到了琉夏的皇城。
六月的,朝陽格外早。
金光灑滿大地,卻暖不了人心。
樓千雪去了一家藥鋪,那是藥王穀的據點,她簡單收拾了一身狼狽,就要去找蘇墨白。
臨出門的時候,一個女弟子問:“少穀主要去哪兒?可要帶路?”
樓千雪是第一次來琉夏皇城。
她猶豫一瞬,點頭道:“我要見琉夏太子。”
她的回答將弟子驚了一下。
“您要見琉夏太子?”
“對。”
“少穀主有所不知,琉夏新皇兩日前剛剛即位,現在已經沒有太子了!”
“即位了?”
樓千雪怔住。
這段日子,她隻忙著趕路,居然不知道這麼重要的事。
蘇墨白好不容易即位,卻沒了妹妹。
百官齊賀時,他心裏是什麼滋味?本該歡喜,卻被沉痛包圍。
何等煎熬。
樓千雪想起他上次的奔波。
他千裏迢迢趕去藥王穀,在穀口外足足等了一整夜,就隻是為了問一句,蘇墨晚懷的是男是女。
不管他問這個做什麼,足以見得蘇墨晚對他來有多重要。
樓千雪不敢再耽誤,從藥鋪裏帶了那個女弟子,匆匆往皇宮去。
路上,她問女弟子,知不知道秦王妃是怎麼去世的。
女弟子點頭,唏噓道:“聽是難產而亡,還不是死在秦王身邊,而是死在了蘇侍郎懷裏,聽屍首已經被蘇侍郎運離北疆了,秦王都沒能見上她最後一麵,真夠可憐的……”
樓千雪心口悶疼,難受至極,她沒敢再問下去,怕自己會哭出來。
皇宮外,有一條禦街。
平日裏,禦街上是沒人的,今日則不同,禦街中段擠了很多人,熙熙攘攘,一眼看過去,大多是百姓。
樓千雪看了兩眼。
女弟子以為她好奇,便解釋道:“少穀主,那是張貼皇榜的地方,前兩日新皇登基,就貼了一張大赦下的榜文,今日應該是又有新鮮事了。”
鬼使神差地,樓千雪道:“那我們也過去看看。”
人太擠了。
兩人過去的時候,裏三層外三層,女弟子想表現,就扒拉著人往裏鑽。
沒走兩步,就再也動彈不得。
“哎呀!兩位姑娘是哪家姐啊?怎好來這種地方和一堆大男人擠呢,傳出去會壞了名聲的!”有大伯好心提醒道。
這嗓子一出,倒惹得周圍的人都看過來,氣氛好不尷尬。
樓千雪梳的是未婚姑娘的簡單發式。
因著她身上透著一股貴氣,身邊的男人們紛紛退開了些許,生怕惹上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