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千雪沒喝過酒。
她想試試。
再,光顏錦繡一個人喝,她在一邊看著,有點不對勁。
酒香清雅,喝起來,卻格外濃烈。
樓千雪沒防備,嗆著了。
顏錦繡毫不留情地笑話她:“不行就算了,別逞強。”
他越這麼,樓千雪就越是不服氣。
她順了氣,又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那酒入口濃烈,入喉卻又變得香醇。
原來酒也不難喝。
她又呷了一口,更覺喜歡。
“這是什麼酒?”
顏錦繡輕輕嗅了一下,似是回味,聽樓千雪問,他抬眸一笑。
“一夢千年。”
樓千雪覺得他在忽悠人:“我聽過竹葉青,女兒紅,花雕,杜康,卻從未聽過一夢千年。”
顏錦繡眉間浮上淺淺得意。
“那都是別人的酒,這酒是我自己釀的,自然是我想怎麼叫它,就怎麼叫它。”
“你自己釀的?”
樓千雪十分詫異。
她雖然沒喝過酒,也不懂酒,但她覺得這酒絕非凡品。
竟是顏錦繡自己釀的?
她突然一笑,打趣道:“好酒,你不如去賣酒算了。”
顏錦繡也笑。
“我不缺錢,不賣,這酒啊,有時候隻能給懂的人喝。”
樓千雪順嘴就接道:“我不懂。”
“所以有點浪費,不過沒關係,反正你也喝不了多少,我不是很心疼。”
“……”
樓千雪看他喝得痛快,不禁問:“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顏錦繡看過來,他唇上沾了酒色,竟有點魅惑。
“你不也心情不好麼?所以我才拿了酒來,等會兒或許還會抱頭痛哭,沒事的,我不笑話你。”
“……”
樓千雪很想罵他沒誌氣。
雖然她心情的確不好,但也壞不到哪兒去,不至於到哭哭啼啼的地步。
顏錦繡還是個男人呢,他居然要和她抱頭痛哭,真慫……
不知不覺,月上中。
夜空中有流星劃過,拖出長長的尾巴,很是漂亮。
顏錦繡臉色微紅,他放下了酒盞,倚靠到了欄杆上去。
他朝她看來,眸子裏浸了薄薄酒意:“你真的想清楚了?”
樓千雪知道,他的是蘇墨白的事。
酒勁上來,她的臉有些發燙。
“早該想清楚的,是我自己帶著奢望。”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
好像是有點醉了。
顏錦繡輕輕笑道:“別這麼,人家帶著浩浩蕩蕩的聘禮,不遠萬裏而來,挺有誠意的。”
古往今來,還沒有哪個國家的皇帝,會親自去下聘,隻看這一點,顏錦繡就覺得蘇墨白挺像個男人。
樓千雪意外地看向他。
怎麼好端端的,突然替蘇墨白起好話來?
她微微晃了晃腦袋。
然後,話裏帶了幾分澀,像染了酒:“我不要他的誠意,我想要的,也不是誠意。”
顏錦繡定定看著她,沉默。
他好像又看見了某人的影子。
堅決,又決絕。
他很想些什麼,最後隻笑了笑,悠悠道:“你想不想聽故事?”
樓千雪的腦子立時清醒了。
她有種莫名其妙的直覺,顏錦繡要的,是他自己的故事。
“想聽。”
“那好,上酒。”
他和她相識於幼年,青梅竹馬,情誼跟著年紀漸長,十八歲那年,母親卻給他尋了一門親事。
他不想惹母親生氣,便心周旋,誰知,竟叫她知道了。
她失望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