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文覺得,慕容萱應該是睡著了,否則不可能和沒事人一樣對他不聞不問的。
柳綠看得出來,駙馬爺憋著火氣呢,不知道公主和駙馬爺怎麼又鬧成這樣了。
她硬著頭皮道:“回駙馬爺,公主尚未回府。”
尚未回府?
他在書房等了大半夜,她竟然……沒回來。
宋初文此刻的心情極為複雜,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他捏著筆不動了。
兩個二等侍女端著東西站在邊上,沒有他的示意,不知所措。
柳綠是一等侍女,這個時候,隻能由她來出頭,“駙馬爺,您想何時洗漱?”
宋初文誰都不想理,但又不能讓幾人在他跟前杵著不走,眉頭微鎖,沉聲道:“把水放下,都出去。”
得了這話,兩個二等侍女入蒙大赦,放下東西就告退。
柳綠知道自己也該一並出去的,可她心底滿是擔憂,腳下就沒動。
宋初文發現她沒走,劍眉鎖得更緊了。
“還有什麼事?”
柳綠抓緊了袖子,“駙馬爺,您知道公主在什麼地方嗎?這麼晚都沒回來,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她是真的擔心主子。
宋初文看得出來,本不想話的,還是道了一句:“她在秦王府,能有什麼危險。”
原來公主在秦王府。
這麼來,駙馬爺之前出府,肯定是找著公主了。
公主避不回府,留宿在秦王府那邊,由此可知,兩人間的矛盾定然又加劇了。
柳綠最清楚公主什麼性子,駙馬爺也不是壞男人,隻是嘴上不太愛表達。自成親以來,兩人間別扭不斷,她看著著急。
也不知道得鬧到什麼時候,公主和駙馬爺才能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和好。
柳綠暗暗惋惜歎氣,低眸道:“是奴婢多想了,奴婢告退。”
人一走光,書房裏就陷入了沉寂。
微晃的燭火,將空氣微微攪動,才不至於靜得太過。
宋初文也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等他回神的時候,蠟燭已經去了大半根,透過窗縫可見,外麵邊已經泛起微光。
都快亮了,她還不回來。
他的兩日假已經用完,一會兒,就得去刑部衙門點卯了。
看來,慕容萱是想等他走了才回府。
還知道怕他。
宋初文冷笑一聲,躲得了今,躲不過今晚,就不信她今晚還能找借口夜不歸宿。
簡單收拾桌麵,隻用冷水拍了拍臉,宋初文就出門去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他故意沒回府,下午依舊是沒有任何動靜。
隻有方允禮時不時朝他瞥一眼。
終於熬到下衙的時候,宋初文起身就走,沒有在刑部多待半刻。
剛剛出了衙門口,就遇上宋尚書了。
“爹。”
宋初文一看,就知道他爹是刻意在這裏等他的。
宋尚書瞧著兒子行色匆匆的模樣,不由擔憂道:“公主的病還沒有起色?太醫不是看過了,怎麼的?”
“太醫……”
宋初文話到一半,臨時在腦內編排,宋尚書一顆心懸了起來。
“很嚴重?”
“沒有。”
宋初文一見他爹的神色,趕緊道:“病得不重,隻是太醫需要慢慢調養。”
“那就好,那就好!”
宋尚書懸著的心落了地,他左右掃了掃,確認附近沒人,壓低了聲音和兒子道:“你娘讓我給你帶話,對公主上心些,爭取早日讓你娘抱上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