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聖瓔由不得他不同意。
她給出他選擇:“要麼你馬上走,要麼就治病。”
在廖聖瓔看來,不管沈穆選哪個,這兩個選擇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沈慕遙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慮。
最終,他道:“我可以喝藥,但是不針灸。”
廖聖瓔看向大夫,大夫勉強點頭,於是她同意了沈穆的討價還價。
大夫著手去配藥了,廖聖瓔和丫鬟道:“你讓人把他送去以前那個院子裏吧。”
丫鬟還沒應是,沈慕遙就道:“我要見廖當家。”
廖聖瓔覺得不太妥,她先把丫鬟屏退,然後才和沈穆道:“我爹早就已經知道咱們之前的事了,你敢去見他?我爹絕對會把你綁起來打的。”
沈慕遙不怕:“我去北方之前來過鏢局,見過廖當家,他對我很客氣。”
廖聖瓔不太相信她爹會對沈穆客氣,但她沒心情與他爭辯,“上次是上次,這次不一樣了,你弄得我和單巍和離,我爹很生氣。”
她爹氣得很,倒不是心疼她被和離這麼簡單,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丟了單家這門姻親,那可是一棵大樹,對鏢局大有助益。
廖聖瓔覺得有點悲哀,她以前總覺得她爹很寵她,後來滑胎了之後她才知道,家族的利益才是爹爹心裏最重要的。
她遠遠比不上。
如今她和離歸家,她爹嘴上不,心裏定然是生她的氣的,連看都不來看她了。
起碼,也該來問問她是否安好,可他沒有。
廖聖瓔長長吸了一口氣,為這樣的事傷心,太不值得,她還有兩個哥哥,這就夠了。
正將情緒收斂,她聽見沈穆道:“我正是去向廖當家賠罪。”
沈穆已經一身傷了,他還救了她一命,廖聖瓔不希望他再出事,於是她道:“這幾日,你就待在院子裏,哪兒也別去了,你也沒必要見我爹。”
沈慕遙沒話,好大一會兒,他才道了好。
等他走了,廖聖瓔虛脫地坐回了椅子上,連日的舟車勞頓和擔驚受怕,讓她疲憊不堪。
她現在,隻想好好地睡一覺。
可惜,有人不讓她如願。有丫鬟進來稟告,是夫人來看望姐了。
廖聖瓔心想,她還沒去找茬,單明嵐倒自己主動找上門來了。
她打起精神,讓丫鬟將人請進來。
單明嵐好像不見老,還是一年前的模樣,她穿金戴銀,襯不出貴重端莊,反而媚俗,渾身家子氣。
她是笑著進來的。
身後跟著四個丫鬟,行走間單薄的身子還微微搖曳,和二十來歲的姑娘一樣妖嬈。
“瓔瓔,你還好吧?”
廖聖瓔沒讓她坐,也笑道:“我挺好的,就是你的寶貝女兒廖聖玥不太好。”
單明嵐臉上的笑意有些端不住了。
自從女兒去給單巍做了妾,她就被管得嚴了許多,丈夫不許她私下給單家去信來往了,所以她不太清楚女兒在單家過得如何,尤其後來單家北遷,她更是連打聽的門道都沒了。
如今聽廖聖瓔這樣,她立馬揪緊了心。
“嗬,你可別想騙我,玥兒過得好不好,我這個做娘的還能不知道嗎?”
單明嵐強自鎮定。
廖聖瓔笑出聲來,“既然你知道,那你,她被我打過幾次?挨了多少巴掌?跪過幾次祠堂?”
單明嵐將牙咬得死緊。
最後,她也笑了,“瓔瓔,不管過去如何,但玥兒如今總算是熬出頭了,起來還要多謝你讓位。”
“嗬嗬。”
廖聖瓔想起單夫人讓她見過的那個水靈靈的姑娘,頓時好笑道:“即便我將正妻的位子讓出來,那也絕不可能是廖聖玥的,你們母女倆,都愛做這種白日夢,單巍一點兒也不喜歡她,你又不是不知道。”
看單明嵐臉色轉為青黑,廖聖瓔繼續笑道:“告訴你吧,我與單巍和離,還是單夫人給做了筏子,她要單巍娶平妻。”
單明嵐臉色大變。
“你胡什麼!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廖聖瓔落井下石道:“你以為單夫人會向著親甥女是嗎?那你可一廂情願了,廖聖玥在單家的地位,就是個下人而已,她就是一輩子做妾室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