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當喂豬呢?”
廖聖瓔翻了個白眼,迫不及待指揮道:“快烤吧,火正旺。”
她話帶了
鼻音,見沈穆動作了,她放心地又蜷縮著躺下,完全躲進了被子裏,隻露出個腦袋。
沈慕遙看她縮得這麼厲害,便問:“我讓夥計再送一條棉被上來?”
廖聖瓔身上已經蓋著兩床厚被子了,挺沉的,再來一床得壓死她。她瞅著沈穆道:“被子哪兒有你管用,要不你上來?”
沈慕遙還沒話,廖聖瓔又道:“先烤吧,烤好五個再上來。”
完,她閉上眼,不理人了。
不知過了多久,沈慕遙完成了五個的任務,廖聖瓔也睡著了,他知道她這些日子累極了,就沒有喊她。
當然,他也不敢在她睡著的時候冒然爬上床,隻得把幾個紅薯翻來覆去地烤。
廖聖瓔醒過來的時候,首先就聞到了濃鬱的香味,一睜眼,卻看不見沈穆人。
她杵著手肘伸著腦袋瞅了瞅,聽見那頭的屏風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原來是沐浴去了。
廖聖瓔也好幾日沒有下過水了,但好在深冬氣冷,也不怎麼出汗,她現在還病著,更不想沐浴了。
沈慕遙沒有可洗換的衣物,隻在腰間圍了塊大棉巾就出來了,與廖聖瓔的視線對上,他頓了一下,便又退回了屏風後。
廖聖瓔立馬笑出了聲。
“躲什麼,男人不都長得一個樣嗎?”
隻是隨意出的一句話,沒想到又往沈慕遙的心上插了一刀。
她定然常看見單巍這樣。
越往下想,他心頭越憋悶,沈慕遙不介意,但他發現自己有點嫉妒,還有些忐忑。
往後不管什麼,她定然會拿他和單巍比,這讓沈慕遙隨時都要保持警惕,生怕哪裏做得不如單巍。
如此心翼翼,就像捧了個祖宗在手心裏。
可這又是他一手造成的,沈慕遙隻得暗暗歎氣。他有點懷念從前了,那時候,是廖聖瓔追著他跑,是她變著法兒地對他獻殷勤,隻可惜……
“出來啊,你想在那兒站到什麼時候?”
廖聖瓔不耐煩地催他。
沈慕遙出去的時候,上麵已經披上了中衣。
廖聖瓔盯著他瞧,然後涼颼颼道:“你這沐浴完又穿髒衣服,和沒洗有什麼兩樣?”
沈慕遙麵上閃過一絲窘迫。
他記得很清楚,剛認識的時候,廖聖瓔一不高興,就他身上臭……總之,很嫌棄的樣子。
他不是貴家公子了,自然比不上單巍那樣講究。
沈慕遙正想著該如何化解這樣尷尬的場麵,就聽得一陣敲門聲響起,他趕緊去開門。
是客棧的夥計,沈慕遙又讓他跑腿了。
“公子爺,這是您要的衣物!”夥計把手裏的包袱往他麵前一遞,笑得殷勤。
沈慕遙接過來,給了夥計跑腿費。
“多謝公子爺!”
夥計高興地跑走了。
就這大半日,他已經賺了三次跑腿費,樂得都快合不攏嘴了。
沈慕遙躲到屏風後去換衣服。
夥計買的尺寸勉強合適,這地方也沒什麼好的料子,湊合穿穿。
他剛從屏風後麵出來,廖聖瓔就看著他笑了。
沈慕遙現在一有點風吹草動就緊張,他知道廖聖瓔是在笑話他,可他不明白笑點在哪裏。
將自己上下掃了一遍,沈慕遙走過去,繃著臉皮問她:“笑什麼?”
廖聖瓔毫不客氣道:“你這樣穿不好看,像給人做苦力的仆役。”
沈慕遙就知道她是故意的,哪家仆役穿長衫長袍?
他不和她計較。
眼睛往火爐邊一掃,沈慕遙道:“你要的烤地瓜,已經熟了。”
廖聖瓔瞄了一眼,興致缺缺道:“都涼了吧。”
沈慕遙知道她又要找麻煩,很自覺地蹲下身,拿出兩個生的來,“我再給你烤。”
廖聖瓔阻止道:“不用,我不太想吃了。”
折騰這麼大半,她就輕飄飄來這麼一句,和以前一樣任性。
沈慕遙心底有點失落。
她想要什麼,他都盡力去滿足,可若她隻是為了耍著他玩兒,他就有點……
濃鬱的失落裏,還帶了淡淡的委屈。
沈慕遙決定,和她好好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