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是精致的鼻梁,唇形天生長成求吻的形狀,唇色偏紅,像是用胭脂塗過一般。
蘭澤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用的是最便宜的皂角,靠近人時便能聞見皂角的清香,廉價卻又清晰。
蘭澤未曾伺候過人,他自己穿衣服原先都學了三年,有娘親的時候娘親一直幫他穿衣束發,娘親走了之後他笨拙地才學會。
現在幫著阮雲鶴穿衣服,他好像回到了最初自己學束發的時候,笨手笨腳的,細白的手指扣著兩根帶子,半天係了一個醜醜的蝴蝶結出來。
蘭澤略有些尷尬,臉上紅起來,不好意思地偷偷抬眼,正好對上阮雲鶴眼底,阮雲鶴正略微垂眸看著他。
“世子,奴才不會這些,係的不大好看。”
阮雲鶴這才注意到蘭澤係的醜東西,眉頭尚且沒有皺起來,麵前的蘭澤略微垂著頭,明顯害怕他不高興。
他們兩人耽誤了時間,最後阮雲鶴自己穿的衣服,蘭澤識趣地在旁邊把阮雲鶴的衣服都疊好,房間裏變整潔許多,甚至幾件褻-褲都疊的四四方方放到了一邊。
阮雲鶴沒能挑出來毛病,早上有人給阮雲鶴送食,蘭澤自己帶的也有肉餅,到講堂之後兩人便分開。
蘭澤自己坐在角落裏吃肉餅,說是肉餅,實際上沒有多少肉,他吃的腮幫子鼓起來,注意到遠處有視線落在他身上。
他於是順著看過去,是整日跟在阮雲鶴身後的那幾名少年,那幾名少年在看他。
興許是他前天晚上做了什麽事情,蘭澤記不起來,馬上要到上課時間了,他便沒有多想。
修沐前有一場考試,先生們會在他們回家前把考卷改出來,到時候讓他們帶著考卷回去。
“世子,那小子當真什麽都不記得了?”
“當真便宜了他……此事就這麽算了?”
“昨日原本可以直接把他扔湖裏,世子莫要心軟,他可是害你直接進了詔獄。”
阮雲鶴:“說來聽聽。”
旁邊的少年不明白阮雲鶴此時怎麽優柔寡斷起來,對阮雲鶴道:“他不是一向最在意缺勤……讓他在講堂裏待不下去便是了。”
阮雲鶴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講堂那邊的蘭澤毫不知情,原先筆具他放在講堂裏兩支,不知為何都斷了。
書冊上也有一些墨水,看不清上麵的文章,蘭澤不記得自己何時灑上去的,興許是前一天喝醉酒不小心弄到的。
馬上先生就要過來了,蘭澤左右看看,周圍的人他都沒怎麽講過話,唯一算得上熟識的隻有坐在他後麵的阮雲鶴。
蘭澤於是轉過頭,他一轉頭,發現好幾雙眼睛都在看著他,都是阮雲鶴身邊的紈絝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