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羲掛念國事,朕已經同他商討過……”
熟悉的聲音傳來,蘭澤整個都僵住了,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即將進來,蘭澤看了眼身後,書房沒有哪裏可以藏的。
這個壞皇帝為何要跟過來,蘭澤眼珠四處亂看,緊張地掌心冒出來冷汗,在門打開的那一刻,他險些打翻了點心。
“嘎吱一聲”門被打開,書桌上的點心翻在地上。
謝景庭視線略微停頓,掃了一眼桌上剩餘的點心和茶水。
隨著姬嫦踏入,姬嫦自然看到了打翻的點心,對謝景庭道:“這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如雪平日對他們太過寬容,容易滋長他們的惰性。”
謝景庭平靜道:“無妨,興許是不小心碰灑了。”
蘭澤聽著兩人的對話,他心口砰砰跳個不停,視線留意著麵前,若是姬嫦過來,一定能發現桌子下麵藏了人。
到時候他該如何解釋?估計謝景庭也保不住他。
蘭澤這般想著,掃到一角玄色衣角,上麵有玉簪花紋路,他看到熟悉的衣角稍稍放下了心。
是謝景庭。
謝景庭坐在了書案前,姬嫦自然不會再過來,即便如此,蘭澤依舊提心吊膽。
從蘭澤的位置,隻能看到謝景庭鼻子以下的位置。玉簪花圓領朝服往下是徑直如削的側頸和肩膀,往下是一雙修長如玉的手,寬大的朝服上花紋精致絕倫,往下是一雙黑靴。
蘭澤在桌子底下,他猜謝景庭應當能夠看見他,又有些擔心謝景庭不知情。
“上回賀玉玄在京中找到了同樣的令牌,令牌一共有十三張,如今一張在朝廷手上,還有十二張。此令牌是前朝長姬公主命人製之,上有宮廷芍藥,刻有嵇家欽印,當年武珺王統一天下以此令牌賜予諸侯,寓意天下合分。”
姬嫦嗓音略有些陰鬱,“如今這十三張令牌重新現世,他們是在隱喻朕會穩不住這天下。”
蘭澤聽見姬嫦陰森森的聲音就害怕,謝景庭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有些懷疑謝景庭是石頭做的,不然為何每次都不害怕,平日裏似乎也沒有什麽情緒。
他這般想著,順著謝景庭的袍子往上略微探出腦袋,他聽見了姬嫦的聲音,知道大概的位置,姬嫦應當是看不見他的。
蘭澤探出腦袋,隻探出去一小部分,隱約是趴在謝景庭的小腿上,他猝不及防地和謝景庭對上視線。
“長姬公主和武珺王已經去世千年,令牌不過是傳說……”謝景庭話音頓住,和桌下鑽出來的蘭澤對上視線。
蘭澤睜著一雙清澈的眼,正小心翼翼地瞅著他。
“皇上不必放在心上。”謝景庭隨口說一句,掌心放在了蘭澤的腦袋上,按著蘭澤防止蘭澤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