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另一道……是賀玉玄。

有人來救他他便激動起來,蘭澤嘴巴裏發出細碎的嗚咽聲,一雙清澈的眼眸隔著夜幕瞅著謝景庭的方向,可憐巴巴地瞅著謝景庭。

“頭,他們人多,我們怎麽辦……”

押住蘭澤的盜賊沒有說話,這邊風聲很盛,蘭澤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往後走便是懸崖,興許這人早就計劃好了。

蘭澤被提著下了馬,他脖子上抵著一把彎刀,盜賊開了口:“若是你願意和他換,我們便放了他。”

盜賊對向的是謝景庭,他們已經聽說,其中最好看的男人便是京兵頭。

嘴巴裏的布條被拿開,對方想讓蘭澤說幾句求饒的話,蘭澤腿肚子有些發抖,他不敢動彈。

謝景庭過來了他放心,可若是讓謝景庭來換,他自然不抱什麽希望。

若是他開了口,興許他會丟臉,這般還會讓盜賊得逞。

蘭澤視線略有些閃躲,他隔著夜幕和謝景庭對上視線,謝景庭眼底像是兩口深不見底的井底。

“督主。”他小聲地喊了一聲,聲音隨著散進了風裏。

空氣隨著安靜下來,蘭澤有幾分無措,他當然知道謝景庭不可能答應這般的要求,他咬著自己的嘴唇,眼角淚光略微閃爍。

“你們是要京官的人頭?”一旁的賀玉玄開了口,視線一直落在蘭澤身上,對盜賊道:“我來換如何。”

“我是此次押送官銀的副使,官至正三品,用我的性命興許也能交代。”

那名押著蘭澤的盜賊聽聞是正三品,動作略微停頓,蘭澤有些意外地瞅向賀玉玄。

賀玉玄過來牽扯做什麽,是不是路上腦子被馬踢了?

“賀郎,謹言慎行。”謝景庭這般開口說了一句,看向賀玉玄,眼底深不見底。

“令牌。”盜賊開了口,幾乎是轉瞬之間,蘭澤察覺到對方的鬱氣盛了些,脖頸傳來疼痛,對方的彎刀刮破了他一層皮。

蘭澤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他眼睜睜地看著賀玉玄把令牌交給了對方。

馬上的侍衛像是一座座矗立的雕像,在黑暗環境中與陰影融在一起。

“你為何要救他?”盜賊勒緊了蘭澤,看完令牌之後注意力便轉到了賀玉玄身上,途中掃了謝景庭一眼,顯然略帶可惜。

蘭澤被帶著略微向後退,他往後踩到了石子,石子鬆動,向下落進深不見底的懸崖。

他視線掃到了一望無際的深淵,指尖略微發抖,下意識地看向謝景庭,對上謝景庭平淡的目光,蘭澤以往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如今卻好像被那冷淡的目光刺了一下,謝景庭是壞蛋,他為何要對壞蛋抱有期待,心裏如同被無形的刺刺了一下,略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