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生長起來,需要先穩定根基……”蘭澤念的磕磕巴巴,他背不出來後麵的文章,整個人冒出來一層冷汗,不敢去看身後姬嫦的表情。
“皇上,奴才記不住……”蘭澤的嗓音細若蚊足,眼睫落下一道纖細的陰影,他披著明黃色的外袍,那張臉白的與月色相襯。
他的脖頸被姬嫦從後麵掐住,蘭澤臉貼在桌子上,衣袍從身上滑落,書桌冰冷陰涼,他的頭髮被粗暴的扯著,姬嫦動作稱得上溫吞。
“朕倒是忘了,你原先便是個蠢貨。”
姬嫦拽著蘭澤的頭髮逼著蘭澤抬起頭,蘭澤渾身在發抖,被嚇得縮成了鵪鶉狀,姬嫦的話音輕飄飄地從身後傳來。
“趴好。”
蘭澤未曾這般屈辱過,興許有,上回姬嫦也是這般對他,他未曾穿衣裳,在鞭子落下來的時候,他發出了一聲慘叫。
火辣辣的疼痛自左邊的肩胛骨一直蔓延到尾椎的地方,姬嫦手指觸碰在上麵,疼痛更加的強烈,每一寸宛如火燒,蘭澤抓著書案邊的書冊,因為疼痛嘴唇被咬的發爛。
“皇上,奴才知錯了。”蘭澤被抽的險些暈過去,他嗓音裏帶出了哭腔,興許他今日便會被活活打死。
他腦海裏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來謝景庭的麵容,謝景庭不要他,不管他,任他被別人帶走,他不要再喜歡謝景庭了。
鞭子上掛了軟刺,不會傷到外麵的皮膚,隻會抽到筋骨,抽到裏麵的血肉,蘭澤背後宛如無數根小刺錐在上麵,疼的他死去活來,渾身宛如入了一回刑。
他自己數著鞭子,因為疼痛意識略有些模糊,耳邊是鞭子抽在空氣中的嗡鳴聲。他咬住自己的嘴巴,咬緊牙齒,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蘭澤忍耐的再好,仍舊有氣音泄出來,像是小動物瀕死發出的嗚咽,他渾身出了一層汗,背後鞭印交疊的地方冒出來血珠,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漬的傷口痛感更加明顯。
他聽不清耳邊的話音,腦海裏浮現出娘親的麵容,娘親已經死了許多年了,在他記憶裏逐漸變得模糊。
謝景庭的麵容卻是清晰的,蘭澤有一些不甘心,他在意謝景庭,謝景庭卻不肯給他多一分的偏待。
若是他再厲害一些,興許他不必苛求別人的庇護。
蘭澤未曾想為何自己隻怪罪謝景庭,未曾想過怪罪其他人。
他生來笨拙,身份低微,無論是會做的事情,還是能做的事情,都很少。
空有皮囊,如今皮囊會給他帶來災禍……他還不如不要。
蘭澤意識逐漸地模糊,淚水蒙蔽了他的雙眼,他氣息逐漸微弱下來,在此時,聽到了門口隱約傳來侍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