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澤反應很大,立刻要起來,他現在身上還疼著,頓時齜牙咧嘴,反而栽進了謝景庭懷裏。

蘭澤用一雙水盈盈的眼瞅著謝景庭,眼中俱是控訴,顯然炸毛了。

“督主是混蛋。”

謝景庭:“……”

馬車晃晃悠悠地駛向煦城,這是一座山城,四麵環山,在這座城隻有一條路可走,意味著他們需要更加謹慎才行。

在城門處他們便分開了,依舊是兩兩一起,蘭澤跟著謝景庭一起,在這裏已經能夠見到一些嶺南人,煦城繁華,許多士兵講的都是蠻語。

蘭澤近來都在學蠻語,他會一些,聽的半懂不懂,士兵同人講話時又成了官話,看了他們兩人的身份令牌,因為近來查的更嚴了一些,所以蘭澤今日扮成了女子。

他的發髻是常卿臨走時給他紮的,給他紮了兩個丸子,像是未出嫁的尋常人家女孩,胸前縫了東西顯得稍稍鼓脹起來,他穿著窄袖馬麵裙,上麵繡的有玉兔提燈圖案。

蘭澤隻要不開口,他眼尾唇上都抹了脂粉,沒人能分辨出來他是男孩子女孩子,頂多是有些少年氣的女孩。

他與謝景庭的通緝令上畫像已經出來了,士兵仔細的核實了謝景庭,對蘭澤查探一番,放他們兩人進去了。

蘭澤不能講話,他被謝景庭牽著,大魏民風開放,在街上牽手的男子女子不在少數,他路過了賣鏡子的商鋪,沒忍住瞅了一眼。

眼尾嫣紅襯得他眼梢往上,加上唇邊點了朱砂痣,那雙清澈的眼微睜,倒真的有些像小狐狸。

謝景庭牽著小狐狸,看見路上有賣糖葫蘆的老頭,糖葫蘆上裹了糖汁,從遠處看亮晶晶的,蘭澤向來喜歡這些東西。

於是謝景庭牽著蘭澤過去,用兩文錢給蘭澤買了一根糖葫蘆。

修長如玉的手將糖葫蘆遞到麵前,蘭澤這才反應過來,他看著謝景庭被麵具遮擋的麵容,身後樹梢掛著千秋燈,他眉眼情不自禁帶了些笑意。

眸中星火與身後層層疊疊的燈幢映在一處。

蘭澤接了下來,略有些開心,“謝謝哥哥。”

他如今已經進城,周圍沒有士兵,不必再怕講話會被懷疑身份。

城中人不會多管閑事,去想為何他扮作女子。

蘭澤捏著糖葫蘆,他眼眸一轉,又喚了一句“哥哥”,引得謝景庭略微俯身要聽他講話。

他湊上去,在謝景庭臉上親了一口,眼睫撲閃,眸中映滿謝景庭的側臉。

唇畔上都是糖衣上的甜味兒,如今沾上雪枝香,絲絲縷縷地纏繞在一起,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蘭澤未曾見過謝景庭笑,謝景庭被親了也隻是微微側頭看他,那一眼眸中情緒興許稱得上溫柔,無波無瀾的一片池水仿佛泛起了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