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遲沒有等到人,心中莫名不安,加上天快黑了,於是自己出去找人。
按照謝景庭離開的方向,蘭澤知曉謝景庭去了哪裏,他在半路找到了渾身凍傷的謝景庭。
蘭澤看的心神一跳,他摸了摸謝景庭的臉頰,謝景庭應當在雪地裏躺的有一會了,幸好這裏沒有妖族和野獸。
“小庭?”
他喊了兩聲,謝景庭都沒有反應,他於是費力地把人搬回去。
蘭澤沒什麽力氣,他並不知道謝景庭居然這麽重,看著很輕,壓在他身上他卻有些受不住。
當天晚上下著雪,蘭澤把謝景庭帶回家,屋子裏點了一些炭火,暖和許多,他把謝景庭的衣裳脫了檢查傷勢。
傷的很嚴重,蘭澤一直和謝景庭待在一起,雖說謝景庭和村民來往的少,但是幾位關係好的蘭澤還是認識的。
他戴上鬥笠,冒著風雪去找了村民,讓對方找了大夫過來為謝景庭看傷。
大夫處理完傷已經是後半夜,謝景庭賺的銀子都在他這裏,他拿了一部分銀子給大夫,知道謝景庭賺銀子不容易,銀錢他都算的很清楚。
他在謝景庭旁邊一直守著,撐不住趴在床邊睡了過去,睡夢中察覺到了動靜,他睜開眼,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
謝景庭半張臉被包裹住,身上的傷也是如此,看上去略有些滑稽。
即便是重傷至此,謝景庭下意識地想伸手碰他,嗓間發出了略微嘶啞的聲音。
“蘭兒。”
蘭澤清醒過來,他握住了謝景庭的手,注意著不碰到謝景庭身上的傷,回應道:“我在這裏。”
“你還是不要亂動了,當心身上的傷。”
“若是傷口裂開了,我還要再去請一回醫生。”
蘭澤小聲道:“外麵下了大雪,路很難走,你還沒有和我說今日發生了什麽,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現在先不要講,等你好些了再說。”
蘭澤摸著謝景庭的手指,見謝景庭臉色蒼白,他心裏被掐住一般的疼,像是娘親在他麵前死去的時候一般。
他不想謝景庭有事。
謝景庭睜著一雙眼,深長的眼睫落下來,握著他的手指,雖然沒有講話,但是眼眸中的情緒已經表達了想要說的話。
按照謝景庭的角度,他的視線裏隻剩下蘭澤雪白的小臉,蘭澤一直在床邊守著,粗心大意沒有注意到爐子已經熄了,因此臉凍得有些白,小聲嘟囔的樣子很招人憐。
嗓音細弱,像是軟綿綿的羽毛化開落在人身上,冰涼又柔軟,落下來時帶來溫熱的觸感。
“好冷,我去看看爐子。”
蘭澤過去生了火,火光若隱若現,他被火焰灼到,看的不太清,他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